晚上十点多，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卫国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顾老的牛棚前。
他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按照约定，抬手敲了一长两短的节奏。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昏暗的灯光从屋内透出，照亮了门口一小片地方。
屋内的灯也随之更亮了些，顾老站在门口，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将卫国让进了屋里。
借着这并不明亮的灯光，卫国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发现屋里多了一道布帘子。
他疑惑地看向顾老，眼神中满是不解。
顾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这是昨天新来的一位朋友，姓张。这朋友人不错，没有问题。”
听到顾老说没问题，卫国这才放下心来。
他将背篓放在一旁，先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掏出几个红彤彤的苹果，
接着又拿出两个小菜碟，一个碟子里装着香气四溢的牛肉，
另一个碟子里是香脆的花生米，还有一瓶精致的茅台。
这时，卫国看到顾老的老伴和小孩子也都被惊动起来了，
他赶忙走过去，从背篓里又拿出两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分别递给了他们。
顾老看到卫国拿出来的花生米和酒，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转身对着布帘子喊道：
“老张，你起来吧，卫国不是外人，起来喝两口。”
布帘子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起床声，不一会儿，帘子被掀开。
就在那一瞬间，屋里的老张和卫国同时都愣住了，两人的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怎么会是你？”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紧接着，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久久没有松开。
在这他乡异地，尤其是在老张处于如此艰难的时刻，
能遇到卫国，老张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丝希望，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顾老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心思敏锐，
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就明白老张和卫国两人的关系不简单。他微笑着说道：
“你们认识，那可真是太好了，先坐下说，站着多累。”
卫国在屋里找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多余的凳子。
他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转身到里间农具堆里，找到了一个木箱子。
他费力地把木箱子搬了出来，自己坐到了上面，
然后让顾老和老张坐到仅有的两把椅子上。
刚一坐下，卫国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张叔，你怎么也到这里了？出了什么事？”
老张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缓缓说道：
“能出什么事呢，现在这世道，无非就是我挡了别人的财路，人家把我踢出来了。
离开了权力中心和财富中心，自然就没什么事了。”
卫国知道，老张说的虽是牢骚话，
但也确实是实话。
他又接着问道：“那秦院长呢？”
老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说道：
“为了孩子们能有个好的前程，不让他们跟着我受苦，秦院长和我划清了界限。
他们现在还在镇上呢。”
卫国听了，心里一阵不是滋。
好好的一个家庭，就因为如今这动荡的局势，好多人都妻离子散。
此时，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仿佛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为了缓和这种压抑的气氛，卫国连忙说道：
“老张，咱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赶紧吃点菜。”
说着，顾老也站起身来，从一旁拿了三个碗，将那瓶茅台打开，给每人倒了小半碗。
老张看到茅台，眼睛一亮，和卫国开玩笑道：
“这茅台是不是还是在我那里搞的呀？”卫国笑着回答：
“就在你那里搞了三十多瓶茅台，早就喝完了。这是我在别处弄来的。”
顾老一听卫国说搞了三十多瓶茅台，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脸上满是吃惊的神情。
老张看到顾老的表情，又接着说道：
“三十瓶茅台你就吃惊啦，他那里还有更好的东西呢。”
顾老好奇地问道：“这酒除了茅台，那还有什么好东西？”
老张神秘地笑了笑，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那里有好几大缸用茅台泡的虎骨、虎鞭酒。
你说，这算不算是好东西？”
顾老一听说卫国有用茅台泡的虎鞭、虎骨酒，
脸上立刻露出了那种被极大的惊喜所震撼的表情，仿佛自己的想象都被限制住了。
他随即对卫国说道：
“下次来，把你的虎骨酒带点来，那可是好东西。
我过去在战场上受过伤，特别是马上冬天了，喝点虎骨酒，对身体非常好。”
卫国连忙点头说道：“好，这个你放心。”
卫国心里其实好想现在就拿出来一坛子给顾老，
但是又没办法解释这酒的来历，只好强忍住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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