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也说不来那些大道理，只是觉得薛海燕既然喜欢李杰，就不该把他想成那么坏，而是好好说清楚。
“我不怕你笑话，当初我嫁给你爸的时候，眼里心里都觉得他好。”
“多少人劝我，说他不务正业，在外面乱来，我都不相信。”
“后来看透了，我难过了好长时间，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和他说句话都恶心的不行。”
“但是那时候已经有了你，娘家因为我执意要嫁给你爸，已经几年不让我进门，我带着你无处可去，只能忍着。”
“心里想的是，等你大一点，能照顾自己，我就带着你和他离婚。”
“没想到又有了婷婷……”
“妈不是让你觉得你欠了妈，是你爸不好，是我当初瞎了眼，不怪你。”
“妈想说的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谁说他不好都不会相信，更不会怀疑。”
秦瑶说了半天，总算把自己想说的说完了，也不确定李杰能不能听懂自己说的意思。
“我嘴笨，你自己琢磨琢磨。”
“我也不是想让你和那孩子分开，就是……”
就是觉得自己的儿子这么好，不该将就和一个不信任他的女人过日子。
但，以前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薛家没有少接济过，要是李杰不要薛海燕了，不就成了白眼狼？
她的话对李杰触动很深，他没想到最懂自己的人是秦瑶。
“妈，你的意思我明白。”
“海燕还年轻，思想还不成熟，反正我也不着急结婚，等她毕业以后再决定吧。”
他转移话题。
除夕照规矩是要守岁，李杰陪着母亲和妹妹看电视，聊天，虽然不是很热闹，却也很温馨。
李婷婷年纪小，熬不住困，依偎在李杰身上睡着了。
秦瑶舍不得叫醒她，把她抱回房间睡。
子时的时候，李杰下楼放了几挂鞭炮，回来吃了饺子，便是迈进新的一年了。
过年期间，李杰并不比平时清闲，不少客户需要拜年送年礼，来年才更容易继续合作。
应酬的酒局也没断过，甚至一个晚上连喝两三场。
当然也少不了去薛家拜年，王翠兰给他一个厚厚的红包，李杰高高兴兴收下，王翠兰和薛建国也很高兴——不见外便是把他们当成一家人。
回头薛海燕给秦瑶拜年时，秦瑶也给她包了红包，薛海燕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不是嫌红包小，而是，秦瑶来村里时，说过把那对龙凤镯送给她当过年的礼物，她当时赌气没要，还给秦瑶了。
可现在过年秦瑶没有再把那对龙凤镯送给她，肯定心里还对她不满意。
但，当初是她拒绝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时太冲动。
过后还是没忍住和王翠兰念叨了几句，但这次没有得到王翠兰的同情安慰，反而惹来好一通数落。
“你呀，从小就听话懂事，正事上却老是犯糊涂。”
“你秦姨脾气再好也是你未来的婆婆，从来没有端架子敲打你，主动来家里看你，你不领情还说那些过分的话，换成别人，早让你连门都进不去了。”
“姑娘，这话只有妈才会和你说，不说李杰，只说你秦姨这么好的婆婆，小姑子也从小亲你，你过门以后就不会吃苦，你就知足吧。”
“没事多去李家，帮着干点活，你秦姨心软，不会记恨你的。”
薛海燕也不是不知足，就是觉得别人家的姑娘，没过门之前都是婆家求着哄着，自己却要主动去巴结秦瑶，显得自己很不值钱似的。
但薛海燕放眼认识的男人，没有一个比李杰优秀的。
即便有差不多的，或者家里条件比他好的，但性格肯定没有他温柔体贴。
所以，她还是听了王翠兰的话，主动往秦瑶面前跑，也是想趁机和李杰多相处。
李杰是真的忙，早上随便吃点东西便出门拜访客户，中午、晚上都有酒局，经常到半夜才回来。
薛海薛来李家，十次有九次他都不在，心里不禁又开始不自在，却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这个年代是实打实的人情社会，酒喝到位了，生意都好谈。
李杰没有白忙，结识了不少有潜力成为客户的人。
过了初八，各单位开始上班，应酬终于少了，李杰觉得冷落了家人和薛海燕，特意抽出两天时间，准备好好陪她们。
秦瑶和李婷婷没什么可说的，知道他辛苦赚钱不容易，不会怪他过年没有在家里。
倒是薛海燕心里有些不自在，极力忍着还是被他看了出来。
“海燕，过年也没有好好陪你，今天我什么都不做，专心陪你玩一天，你想去哪玩，吃什么，只管给我说。”
陪完别人才轮到自己，自己是有多不值钱。
薛海燕配合的露出笑脸。
“好，你可得说话算数。”
李杰陪她逛街买了几件衣服，开学带去学校，想多买几件，薛海燕说什么都不让他买了。
“这种衣服在京都根本都穿不出去，买两件在家里穿穿就行了。”
“京都的大商场里卖的衣服都很时髦，很多和电影演员穿的一样。”
“这次回来的太匆忙，下次我给你也带几件回来，你现在怎么说都是公司老板了，穿的也要体面气派一些，还有头发……”
“要不你送我去京都吧，顺便好好弄弄头发，买买衣服什么的。”
李杰看着薛海燕提起京都时，兴奋的小脸，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他不是不能理解年轻女孩喜欢漂亮，追求时尚，但，她说起京都时故意体现的优越感，让他心里很难受。
等她说完，勉强笑了笑。
“我就算了吧，我穿这样习惯了。”
薛海燕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小心翼翼看他脸色。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现在有钱了，完全可以过更好的生活。”
李杰没忍住反问她。
“什么是更好的生活呢？”
“就是，像电影里那些大老板一样啊。”
薛海燕满眼憧憬，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杰充满失望的眼神。
“开进口小汽车，住别墅，衣服都是名牌的。”
“我那么努力考大学，就是希望有一天过上那样的生活，难道你不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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