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说，会不会是……这夺音公司，有什么问题？”
小曹见李达康似乎冷静了一些，壮着胆子说道。
“夺音公司能有什么问题？那可是世界前十的企业，史密斯先生更是国际知名的企业家，他们来京州投资，那是我们京州的荣幸！”
李达康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显然，他并不认为夺音公司会有什么问题。
小曹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道：
“老板，我……我只是随口说说，您别当真……”
“也许，是之前在航空展上，林风跟史密斯先生有些私人恩怨，所以才……”
李达康瞪了小曹一眼，缓缓平静了下来。
过了良久。
他才张口说道：“去，组织一个和史密斯的正式签约仪式，排场搞大一点，叫上京州所有单位，再去省里邀请一下沙书记……把高育良也叫上！”
小曹点头，领命而去。
李达康重新坐回座位上，脸色渐渐变冷。
……
高育良的办公室，始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书架上，放着一整套《明朝那些事儿》，以及几本精装的《万历十五年》。
祁同伟坐在宽大真皮沙发上，眉头紧锁：“高老师，您说这李达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大张旗鼓地办什么签约仪式，这么沉不住气？”
高育良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地吹了吹宣纸上尚未干透的墨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同伟啊，有句话说得好，‘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李达康现在，是被逼到绝路上了……”
“绝路？他李达康有什么绝路？我看他分明是小人得志！”
祁同伟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
“同伟啊，你还是太年轻，看不透这背后的门道啊……”
高育良摇了摇头。
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高老师，您的意思是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林风在背后操纵的？”
祁同伟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操纵？不，这词用得太难听了……”
高育良轻轻地摆了摆手，“这叫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林风这小子，深谙权谋之道啊，他先是故意激怒李达康，让李达康失去理智，让李达康一步步地走进他的陷阱……”
高育良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之色， “好手段！好手段啊！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小子竟然还有这等手腕？”
他顿了顿，苦笑道：“这小子，惹不起啊……”
“索幸你我二人都不算站错了队！”
“那，高老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祁同伟问道。
“怎么办？静观其变，看好戏就行了！”
高育良冷笑一声，“
李达康这回，可是踢到铁板上了，咱们啊，就等着看他怎么收场吧……”
这时，高育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沙瑞金打来的。
高育良接起电话，脸上堆满了笑容：
“沙书记，您好，您好，我是高育良……”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电话那头。
沙瑞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啊，哈哈，这不是同伟来看我吗？我们正聊着天呢……”
高育良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用眼神示意祁同伟坐到一旁，不要出声。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高育良打着哈哈。
心里却暗暗警惕起来。
“哦，我听说，李达康同志要和夺音公司正式签约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知道，知道，我也是刚刚听说……”
“你怎么看？”
“我……”
高育良顿了顿，瞬间便明白了沙瑞金的意图。
这哪里是问他对签约仪式的看法，分明是在试探他高育良的态度！
试探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沙书记，您也知道，我一直都把汉东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高育良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无比真诚，“李达康同志想要搞这个项目，如果他真的能为汉东带来好处，我高育良举双手赞成！但如果……”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
“如果什么？”
沙瑞金追问。
“如果，这个项目只是李达康同志为了个人成绩，为了他自己所谓的‘面子工程’而一意孤行，甚至不惜损害汉东人民的利益，那我高育良，第一个不答应！”
高育良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作为汉东省政法口一把手，有责任也有义务，为汉东的稳定发展保驾护航！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必定会……”
他再次顿住，给沙瑞金留下“拨乱反正”的弦外之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沙瑞金爽朗的笑声：
“好！好一个‘为汉东的稳定发展保驾护航’！育良同志啊，你能有这份觉悟，我很欣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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