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警长烦躁地翻动记录本：“黑头发，一米八左右，亚洲面孔——上帝啊，这描述能对应半个地球的人口！”
“他的眼睛像黑曜石……”伊娃努力回忆，突然沮丧地发现记忆中的面容正迅速模糊，“不对，是像……像……”
“像冬夜里的篝火。”霍华德脱口而出，随即自己也愣住了。这个过于诗意的比喻引来警员古怪的目光。
这群警察笨拙地根据众人的描述为李松柏画像，收效甚微，就连和李松柏相处时间最长的伊娃和霍华德的描述都有出入，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这群警察费了半天劲，却谁都没想到还有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查出入境记录。李松柏是以游客身份来的，海关那里有他的入境信息。
他们是傻子，但有些人不是，就在他们为李松柏这个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消失而挠头的时候，没人注意到那个关键性证据——头骨，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现场，海关部门那边，李松柏的入境信息也已经被人调了出来。
二十公里外的国境线上，一辆黑色奔驰的后备箱里，真正的头骨正被包裹在防震泡沫中。车载电台滋滋作响，传出加密频道特有的白噪音：
“目标基因确认，启动‘龙狩’协议。”
……
华夏，首都安全屋。
冷如霜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腰带上的弹壳。窗外暮色沉沉，远处国安局大楼的轮廓在雨中模糊不清。
她已经连续三天收到同样的回复：“李专员正在执行任务，暂无最新消息。”
“如霜姐……”沈欣捧着手机走过来，珍珠发卡下的刘海凌乱地翘着，“我又打了几次松柏的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你说他会不会……”她的声音突然哽住，G罩杯的胸脯剧烈起伏了一下。
冷如霜转身，看见沈欣眼眶通红的样子，伸手按在她肩上。触手之处，女孩的肩膀正在微微发抖。
“别瞎想。”她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那家伙命硬得很。”
“可是——”
“我说。”冷如霜突然捏住沈欣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他真出事了，我们会坐在这里喝速溶咖啡吗？”
沈欣的瞳孔猛地收缩。是啊，以李松柏的身份，一旦出事必然引发高层震动。这个认知让她稍微平静了些，但随即又咬住嘴唇：“要不……让窈窈……”
“不行！”冷如霜斩钉截铁地打断，“电话打不通，去向不明，松柏他一定是在执行一项绝密任务，绝密任务意味着什么你不清楚？”她松开手，转身时战术服下摆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我们……”
“我们当然清楚。”一个慵懒的御姐音突然从冷如霜的手机扬声器里传出，紧接着客厅的智能电视自动亮起，显示出一张被棒棒糖占满半屏的脸。林窈窈咬着草莓味糖果的塑料棍，超清摄像头把她眼下的青黑拍得一清二楚。
沈欣惊喜地扑向电视：“窈窈！”
林窈窈的影像歪了歪头，棒棒糖从左边嘴角滚到右边，继续说道：“官方只禁止我们打听任务内容，又没说不能查他的去向，不是吗？”
冷如霜眯起眼睛：“你做了什么？”
“唔……”林窈窈的影像突然缩小，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海关记录截图，“欧洲的卡尔斯鲁厄，三天前入境。用的是真护照，看来不是深度潜伏任务。”
沈欣颤抖的手指触碰屏幕上的入境章：“他还活着……”
“活着是肯定的。”林窈窈的影像重新放大，这次她换成了柠檬味的糖果，“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办。欣欣，你刚才想让我帮忙对吧？”
冷如霜一把按住跃跃欲试的沈欣：“别乱来。擅自介入可能破坏他的行动计划。”
“所以我需要走正规渠道啊！你们忘了我除了是黑客之外还是西境战区网络安全技术顾问了吗？”林窈窈突然把棒棒糖咬得粉碎，咔嚓声通过音响格外清脆，“等我二十分钟。”
画面骤然熄灭，留下满室寂静。冷如霜和沈欣面面相觑，只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
……
西境战区信息作战局，地下三层。
值班军官打了个哈欠，监控屏幕上《梦幻西游》的游戏界面突然弹出交易请求。他瞬间清醒，飞快输入三重密码。对话框里跳出一行字：
【糖心】：求购草莓味棒棒糖配方，急！在线等！
军官立刻接通内线：“紧急协议激活！是林顾问！”
五分钟后，游戏里某个虚拟角色的头顶浮现出只有军方设备才能识别的量子加密标识。林窈窈的虚拟角色穿着夸张的兔女郎服装，正坐在长安城的屋顶上晃着腿。
【白虎】：权限？
【糖心】：执剑者境外追踪支援
【白虎】：证明
游戏画面突然卡顿，林窈窈的角色手中多出一把发光的长剑——造型看上去和游戏中那些高战大佬的武器相比显得有些过于普通，但是却和象征着李松柏执剑人身份的轩辕剑几乎一模一样。
【白虎】：申请内容
【糖心】：非涉密卫星实时监控权限（限户外公共区域）
【白虎】：理由
【糖心】：确认生存状态，不介入行动
长达三分钟的沉默后，游戏里的NPC突然集体转向林窈窈的角色，齐声说：“批准，窗口期17分钟。”
……
“搞定了！”林窈窈的声音突然从咖啡机里冒出来，吓得沈欣打翻了杯子，“军事卫星还有六分钟过境，我黑进了地面接收站的控制终端，可以查看影像资料。”
冷如霜皱眉：“只有影像？”
“不然呢？难道申请战术核打击啊？”咖啡机上的显示屏跳出卫星轨道图，“卫星可不会为了咱们刻意在卡尔斯鲁厄上空停留，你们眼睛尖一点，别错过了。”
卫星图像开始传输时，沈欣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模糊的俯瞰图上，卡尔斯鲁厄首都中央广场如同灰绿色的棋盘，无数像素点般的人影在其中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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