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说着就坐在了一边的小马扎上。
这个小马扎是给修自行车客人坐的，因为刘海柱修车很快，不用等第二天来取车，小马扎也方便客人歇一会。
刘海柱有点奇怪，这个女孩是不是有点过于自来熟了。
两人都没有吱声，气氛瞬间尬住。
“我……可以看看这些书吗？”
“看吧。”
苏萌接着刚才的话题，随手拿起了一本书。
“古玩鉴赏……你还喜欢这方面的着作啊？”
“嗯。”
“你带出这么多书出来，能看完么？”
“刚刚我一个朋友送的，让我没事闲的时候看看。”
“哦……阴宅风水……春梦？这是什么书？”
苏萌有点好奇的抽了出来，翻看了一会之后有点不好意思的放下了。
刘海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觉得这女孩有点奇怪，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难道是错觉吗？
她和周萌不一样，周萌是个温婉的上海女孩。
“你平时都会在这里修车吗？”
“不一定。”
刘海柱忽然对这个姑娘产生了点兴趣。
“你什么工作啊？”
“我是市文工团的。”
怪不得她的嗓音这么好听，原来能歌善舞。
那个时候有八大员，这八大员代表着八个职业。
分别为售货员、驾驶员、邮递员、保育员、理发员、放映员、炊事员、文工团员，傻柱就是炊事员厨子，而许大茂就是电影放映员，其中一些职业比技术工人的工资都要高出不少。
看到刘海柱没有说话，苏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了。”
“嗯！”
看到苏萌骑着自行车离开，刘海柱才扫了一眼那堆书。
其中有些是古玩鉴赏和讲些风水的，有两三本根本就不是。
他拿起那本叫春梦的，翻开刚看一眼就扔三轮车里了。
这他妈的二东子，无聊透顶！
那么黄的书给他干啥！
另外两本还好一些，不过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他把这些书都收拾收拾放到了三轮车里。
正在这时候围过来七八个人，其中一个女人站在最前面，叼着一根尺长的烟袋锅子。
刘海柱知道，这是找上门了。
“哪的啊？”
没想到为首的那个女人还挺客气，先开始对茬子。
“东北的。”
“巧了，还他妈一个谱子的。”
“有事？”
刘海柱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低着帽檐的大斗笠让对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从他的语气可以完全看出，这个怪人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或者说不惧他们。
女人嗞了一口烟，看了看他的修车摊。
烟袋锅子的烟嘴一般都是玉石做的，讲究点的就用好玉，没条件的就什么都行。
像这种材料的烟嘴有时候抽烟会从嘴边的缝隙里发出声音，与抽卷烟纸烟不同。
“我叫季红，都叫我红姐。”
“刘海柱！”
既然对面已经主动报上名号，他自然也要按规矩办事。
“刘海柱？行啊，听说你一个人把李老三他们全都收拾了？”
“把我钱掏了，抓个现行都不给，不归拢不行！”
（归拢在东北话里就是收拾的意思，不过语气要比收拾强硬）
刘海柱说的风轻云淡，那口气仿佛喝茶一般。
季红双眼微微一眯，她手下的那些人立刻就要跃跃欲试的动手。
“慢着！”
季红很清楚李老三的本事，虽然他打架不厉害，可是要说掏钱包的手艺不潮。
这个带斗笠的能瞬间抓住李老三，还能把他们几个人全都制服，那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但是这种人……为什么会在大冬天摆摊修自行车？！
真他妈的怪事儿！
刘海柱也毫不在乎，搂了一下大棉袄然后重新坐回小马扎上，抬头看了看季红。
他这才清楚的看到季红的样子。
就是年三十儿那天在街上遇到的女人。
白白净净很有姿色的妖媚女人，越看越像毛琴。
可能是当大姐时间很久了，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高傲的气质。
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不符合，她那神色没准能让一些八零后想起时空飞船里的妖妮大姐。
眼前这位大姐抽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
“他妈的也倒霉，本来今天想从你手里要点损失费，没想到你还是个修自行车的。”
不用想，这个带斗笠的东北汉子肯定没钱，有钱人也不太可能在冰天雪地里修自行车。
刘海柱笑了。
“我就是有，你也拿不走一毛钱！”
季红身边的一个小弟听到刘海柱这个态度，立马不干了。
“姓刘的，装什么犊子？”
不知道他是不是东北人，如果是四九城的，说明他从季红那学的东北话还挺溜活。
犊子应该是东北四兽之一，熊瞎子，猫驴子，傻狍子，滚犊子！
刘海柱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到那人面前，抻着脖子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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