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一舟不知道其他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运气着实不错。
跟徐晏宁在街上看了两天院子，第三天的时候再去牙行就被告知说城郊有一片良田问他要不要，还说什么原主急着换钱，可以给他稍微便宜一些。
这要不是一个正经牙行，牙人也是他熟悉的那个，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搞诈骗的了。
“当真？”
计一舟不是很相信，前段时间不是还说没有田地只露了个去私人手里看看有没有能卖给他的吗？
“真真儿的。”牙人凑到计一舟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跟他说：
“不仅如此，南城五巷还有几个铺面盘查完了，据小道消息说可以私底下拿出来卖，我这不是记着您一直想要铺子嘛，特地先给您说一声，您要是感兴趣，今儿我带着您去瞧瞧？”
计一舟皱眉眯眼，依旧不是很相信牙人的话。
“能有这样的好事儿？”计一舟说：“这空出来的田地你就算要留，也该是留给那些实权人物吧，给我？”
牙人嘴角直抽抽，“您知道的呀，这些东西来源比较敏感，其他大人哪敢冒这个险啊。”
“你给我就不冒险了吗？”计一舟问。
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您之前买了院子不是也没事儿嘛……”牙人讪笑。
“……”
“合着我是个成功的试验品？”计一舟道。
牙人赔笑，恭恭敬敬地弯着腰，不敢接话。
“既然有，那咱们就去看看吧？”徐晏宁听了个大概也明白得差不多了，笑着给牙人解围，给计一舟递台阶。
“那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去看看吧。”计一舟手背后，冲牙人抬了抬下巴，“带路吧。”
牙人如释重负，殷勤的接过了计一舟车夫的活，带着他去说好的铺子。
到了铺子，计一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和徐晏宁站在一个三层小楼跟前大眼瞪小眼。
“这般大？”徐晏宁不敢置信，“这地段也不差，你确定没人敢接手？”
铺面不是房子，只要有钱就能买，不存在什么逾制不逾制的问题。
哪怕官员要避嫌，那也总有几个有实力又有势力的大富豪吧，人家怎么可能不立马出手等着好铺子流通到牙行。
牙人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小的既然带二位来看了，就确实没有卖出去，您二位想要的话就进去看看，实在是怕有什么问题二位想走也是可以的。”
这话说的心里没底，上边给他的话就是让他把铺子和田地卖给计一舟，怎么卖的上边不管，只要把东西卖出去就行。
但是这位计大人真的如此警惕，他实在是不知道还要怎么解释了。
但是这话落在计一舟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够硬气，对味儿了。
早就应该这么说话才对嘛，先前那样殷勤总感觉有坑。
计一舟跟个受虐狂似的，听人家语气不好反而放心了，“咳咳”两声后在徐晏宁胳膊上拍了拍，“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也好。”徐晏宁点头，眼神示意牙人上去开门。
进了这座小楼徐晏宁脸色就更不好了，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计一舟注意到了，侧过头询问：“怎么了？”
“这里的布置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正经地方。”徐晏宁说。
“哎哟，这位小公子眼力不错。”牙人听见讪笑两声，“这里啊，原来是青楼，不过被抄了之后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原先那些腌臜货都清理干净了，二位可以放心。”
计一舟：“……”
徐晏宁：“……”
饭店开在青楼旧址，是不是不大好哇。
他本人倒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是现在这些古代人吧，应该会比较忌讳这些。
“你这个地方让我接手过来实在是不好做啊，我又不重新开……反正影响不好。”计一舟说。
这倒不影响牙人发挥，“但是这地段好，地方大，而且价格还因为这里原先是青楼低了许多，计大人真的不考虑？”
“那是多少？”计一舟对价格敏感得很。
“四千两。”牙人伸出手掌。
计一舟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走。
牙人急了，拉着挡住计一舟的去路，“价钱都好商量，计大人您再去楼上或者后院看看？”
“不敢看。”计一舟说：“价格太贵看了买不起心里难受。”
“你真的不再看看？”牙人说：“这个价格真的不算贵了。”
来都来了，计一舟确实想上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布局，从外边看不出什么，还是要看看内部结构才好杀价。
计一舟不说话，叫上徐晏宁一起到楼上和后院看了看。
房子他是非常满意的，只不过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确实有些肉痛。
三人又到了楼下，计一舟抬头看了看，努力挑刺，试图压价，“你看这楼里边的布置全都得拆，我还要费不少工夫来处理这些没用的东西，再全部重新布置，费时费力的不说，还费钱。”
“加上这里的‘历史’很有可能影响口碑，那些保守的顾客就会心存芥蒂，注重礼教的士大夫阶层更是避而远之，我要挽回形象又得下好大一番功夫，要是有人利用原址的‘黑历史’散布不利言论怎么办？”
“这等‘浊气’聚集之地，我还要去请些道士来做法、重新布局才能化解，这不是钱吗？”
计一舟摇头晃脑地给他说了好大一堆他能想到的缺点，最后双手抱胸，“三千两，不成我就不要了！”①
原以为牙人还会跟他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他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欸？
计一舟咬牙，价格还是给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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