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置可否的笑笑。
“他们给你花钱，支持你，情绪价值和物质都给了，不对他们好，要当他们老板？”云引川有些困，打个哈欠眼眶红了一圈，“活了多久啊就够了？”
沈照野又笑了笑。
话是这么说，但内娱火了就把自己当祖宗的人多了去了。
“……真是天生的演员。”沈照野很客观的评价，“你的粉丝有你肯定会觉得自己很幸运。”
云引川一停，沉默了小片刻。
“不算吧。”云引川说，“不算。我遇到他们才是最幸运的人。”
人总是有孤立无援的时候，那段时候，沈照野出了国，云引川那点立足的孤岛也仿佛被海浪淹没了。
他站在一片无人问津的潮湿中，身后托举他的只有那些粉丝。
云引川那段时间几乎没准备留在娱乐圈，但是觉得，总不能让他们失望。
沈照野抿了抿唇，眼尾往下压了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静静地偏头盯着云引川。
这六年一定很难过，沈照野想，身后只有粉丝了，但是又不能什么事情都和粉丝讲。
沈照野垂下来的手碰了碰云引川的指尖，算无声的安慰。
“但其实，我觉得我遇见你很幸运。”沈照野声音极小声的说。
当然是指，被认作黑粉的那个身份。
“什么？”云引川回过神，将话听得有些模糊，下意识问。
沈照野：“我说你特别可爱，娱乐圈很需要你。”
这话云引川听到很多人说过，有时候是夸他有时候是夸别人，没什么新意了。
云引川第一次听到这话，还是在夸沈照野。
如今居然也可以被沈照野用到他身上了。
云引川什么也没说，清醒了点，错开这个话题：“有人想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开直播。”
“有人？”沈照野的关注点向来奇特无比，“谁？”
“……”这话把云引川问住了。
他平时会刷微博，只要带他名的、有要求的，云引川都会本能记住。
李秋雅说他像机器人里的机器人，娱乐圈的男菩萨，粉丝的要求二话不说就是记。
为什么要他问沈照野开不开播？那个粉丝名字叫什么来着？
“……我们俩的，”云引川思考了一下，严谨地，“CP粉？”
“噗。”沈照野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CP粉也这么宠啊？”
云引川原本都懒得回答。
沈照野走了两步，没憋出个什么好话的：“那你也宠宠我呗，我也是你粉丝啊小公主。”
虽然是黑粉。
但黑粉也是粉啊。
云引川懒得表态：“恰巧在微博看到了。”
“那你在微博时间还挺长的啊。”沈照野说，“评论私信都看么，有没有印象很深的人？”
云引川顿时一紧，蓦地转头看向沈照野。
沈照野又被吓了一跳。
不是吧？就这么试探一下，云引川不会就把他和黑粉对上了脸吧，这么厉害？
云引川在兜里摸了摸手机，很沉默地想了一下今晚微博私信页面被沈照野发现的可能性。
看到沈照野的动作之后，云引川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点大了，默默扭回脑袋，冷冰冰地：“没有。”
沈照野觉得自己简直像那被刺扎习惯的不良公民，每天不去摘朵玫瑰被扎一下都不舒服。
两人的交流简直各怀鬼胎，路上竟默契的没有说话了。
沈照野照常走在靠马路一边，遮了点路灯。
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信息素的原因，云引川有些失神，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为什么……”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沈照野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嗯？”
云引川：“没事。”
沈照野特大度地：“没事儿，你随便问，我都愿意。”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云引川只好开口。
“哪个问题？什么时候直播吗？”沈照野说，“要我直播吗小公主？但我现在是导演不是男模，我直播做什么？”
“……你这张脸倒也完全可以去当男模。”
“谢谢夸奖。”沈照野回得很快，“我就当你说我长得帅了。夸得我特别爽，今晚就去研究怎么开直播。”
云引川闷着头：“嗯。”
可乐已经在云引川怀里昏昏欲睡，云引川最后也没忍心把沈照野的儿子还给沈照野，自己抱着回了房。
这次折腾得晚，又累，云引川睡到中午才起，一睁眼就和趴在床头的小狗脑袋眼对眼。
可乐小卷毛黑眼睛，脑袋趴在床上像一滩可塑性极强的史莱姆，见他醒了，爪子抓了抓旁边的手机，给他推过来。
云引川揉揉狗头，打了个哈欠，踩着拖鞋起床洗漱。
没人催他起床，沈照野倒是给他发了条微信，是张图片。
云引川一边挤牙膏一边打开私信，猛地一咳。
图片是昨晚在卫生间被拍的，场景里，顶着卫生间的暖黄色灯光，背对着镜头的红发身影微微前倾，将身前的人逼得后腰死死抵在洗漱台，光滑镜面映出Alpha深邃的侧脸。
Alpha身形高大，将怀里的人完全遮住，只露出通红的耳尖和抵在洗手池边白皙的手腕，整幅画面莫名显出独属顶级Alpha的侵略性。
云引川几乎都能想象这张图发出去会怎样。
他在这张图里简直任人拿捏。
或者说，任何一个人和顶级Alpha处在一个画面里，都只有任人拿捏的份。
云引川摸摸耳朵，很久之后才关上图片，沈照野又给他发了条消息：
【这图十万一张，早知道拍这么好看我就不买回来了。】
【小公主。你当时很热啊？】
云引川随便在表情包里找了个绿色小恐龙把人踹飞的表情包发过去：【上来接你儿子。】 刚才云引川过来刷牙的时候，可乐就屁颠屁颠跟上来了，静静地站在卫生间门口看云引川刷牙。
云引川顺手就把可乐捞起来了，刚洗漱完，门被敲响。
以为是沈照野，云引川随手打开门，把可乐递过去。
季流河猝不及防吃了一口狗毛，倒吸一口冷气，怒吼：“我狗毛过敏，你怎么不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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