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无奈笑道，“问题是，眼下我确实没有什么事情想问你。”
“你的情报这么精准金贵，又愿意送我两个情报，我总不能白白浪费了吧？”
吴风略一思忖，笑道，“苏大人，我这里正好有一个最近新打探到的情报。”
“这个情报，你一定感兴趣！”
“哦？”
苏言挑了挑眉，饶有兴味道，“什么情报？说来听听。”
吴风神秘笑道，“苏大人，你可知道这大周天下，过不了多久，就要战火再起，天下大乱了？”
“嗯？”
苏言微微一怔，眼中流露出一丝狐疑，“这话从何说起？”
“大周天子云曌，近来患上了一种怪病，名为阴血鳞症。”
吴风不紧不慢道，“这种病极为罕见，古往今来记载得过这种病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所以这阴血鳞症，不仅天下无人可医，而且一旦染上，就会以极快的速度蔓延恶化，使得体内的筋脉脏腑，以及血管脉络之上遍布阴鳞。”
“从时间推算，大周天子现在应该已经恶化到中后期，每日都要吐血半升，长时间昏厥在床，人事不省。”
“最多再坚持半个月的光景，云曌就将暴亡殡天。”
听了吴风这番话，苏言整个人都呆愣住。
愣了半晌，才难以置信问道，“吴风，你……说得是真的？”
“千真万确。”
吴风笃定地点了点头：“现如今朝中的裕亲王，以及在外的岐阳王曾世忠等诸侯，都已经打探到了这个情报。”
“只要云曌一死，死讯公布于世，裕亲王必将第一时间控制京城的兵权。”
“而曾世忠等拥兵自重的诸侯，也都将割地自立，进犯京城，为了争夺皇位，再次爆发一场腥风血雨的大仗……”
吴风话未说完，苏言便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嗯？”
“苏大人，你要去哪里？”
吴风愣了愣，急忙跟了上去，一边跟在苏言身后，一边开口呼喊。
然而，苏言此时此刻完全沉浸在刚刚的消息中，根本听不进去吴风的话。
就这么径直走到马厩前，牵出自己惯骑的白马，直接翻身上马，一挥马鞭，驾马冲出官邸。
深夜时分，冷风萧瑟，街上寂静无人。
苏言纵马狂奔在空旷的大道上，心中前所未有的方寸大乱。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当初云曌，如此痛快地同意他跟着左若冰一起离开京城，前往江南。
那个时候，云曌肯定就已经染上了阴血鳞症，并且知道此病无药可医，自己必死无疑。
她担心她殡天之后，自己在朝中孤立无援，手中又无一兵一卒，会被谋权篡位的裕亲王所害。
所以才将自己发付到江南，封自己为豫章知府，又胜任自己为南江总督，让自己探索自保之道。
“你这女人，怎么如此愚蠢？”
苏言一边纵马狂奔，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告诉我，打算自己一个人扛下来。”
“你真当自己是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神仙了不成？”
说实话，当初刚落在云曌手里的时候，苏言对这个母老虎又惧又气，也确实好几次恨她不死。
但是，随着这段时间与云曌接触下来，苏言也渐渐明白。
这女人虽然年纪不大，且是一女流之辈，但确实心系苍生万民，盼望着能成为一位贤明之君。
并且，对他的那些折磨和整蛊，也只是为了当初曾做过自己的侍女而出气而已。
自己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云曌便比谁都要着急，也会拼尽全力地保护他。
就说离开京城之前，自己被曾杰设局诬陷，扣上通敌的帽子，身陷大牢之中。
诚然自己最终能免祸反杀，是仰仗祝天雄交还免死铁券，以及左若冰主动顶罪。
但是，如果不是云曌力保，拖住了裕亲王、曾杰，以及那些仇视自己的武将，为祝天雄等人争取时间。
恐怕自己现如今，早就已经着了裕亲王等人的道，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于私而言，苏言对云曌心存感激，更有旧情。
于公来说，倘若云曌一死，各方群雄并起，天下分崩离析，黎民百姓又将身陷水火。
不论于公于私，自己都必须赶回京城，拯救云曌！
当即，苏言直接策马狂奔出南江府，星夜奔往青鸾山。
自己的老兄长逍遥子，带着两位小师娘，住在青鸾山的山顶之上。
而苏言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拜访兄长，而是去寻半山腰的神医欧阳季。
来到半山腰，苏言立刻冲进院内，拼命拍打着茅屋的房门。
“欧阳先生，我有急事救命！”
不一会，欧阳季便来开了门，睡眼惺忪道，“苏大人，深更半夜，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欧阳先生，咱们进屋说。”
苏言心急如焚，匆匆走进屋中。
见苏言如此急切，欧阳季瞬间也面露正色，困意全无。
来到屋中，苏言将云曌身患绝症，命在旦夕之事，一五一十讲述给欧阳季。
听完之后，欧阳季也不由面色凝重，沉声道，“没想到当今陛下年纪轻轻，竟然染上这般绝症，真是苍天无眼啊。”
“欧阳先生，陛下绝不能死，至少现在决不能死。”
苏言焦急道，“倘若陛下真的死了，她膝下又无皇嗣，京城大权必然落入裕亲王之手。”
“届时，大周天下内有权臣把持朝政，外有群雄称霸于野，必将再起战乱。”
“大周定国才短短一年，黎民百姓刚刚得以休养生息，很多地方还没有恢复元气。”
“如果再起战火，那么必定江山倾覆，山河飘摇，万民寥落，民不聊生！”
欧阳季点了点头，郑重道，“苏大人，个中利害，我自然清楚。”
“但是，想要治疗阴血鳞症，绝非容易之事。”
苏言顿时心中一沉，绝望道，“难道连欧阳先生你，都治不了这阴血鳞症？”
作为江南九绝中的神医，欧阳季的医术堪称冠顶江南，独步天下。
如果连他都治不了这个病，苏言就真心束手无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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