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李临风被堵住嘴,仍在拼命挣扎着。
王瑶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掀开车帘,对正准备将李临风带走的侍卫说道:"先松开他的嘴,本公主有话要问他。"
嘴上的束缚一松开,李临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往马车方向看去。他费尽心思想要打动王瑶,让她心软。然而,当他终于看向马车时,车帘已经放了下来,王瑶连一眼都不愿多看他。
李临风满心失落,难以接受昔日青梅竹马的他们,曾经感情那么好,如今却连见一面都如此艰难。难道她真的对他如此绝情,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吗?
可如果她不是心软了,为何又要松开他的嘴,允许他说话呢?
"阿瑶,不能让我上马车去,我们好好聊聊好吗?" 李临风恳切地说道。
"你与尚书府嫡女的大婚在即,你却私自出走,还让你母亲出面去说取消婚事,或是让旁人迎娶尚书府嫡女。你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王瑶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但李临风却能感受到她深深的无奈。
李临风只觉得满腹委屈。这些日子以来,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为情所困。
他为了能与王瑶重归于好,甚至连家族荣誉都抛诸脑后。可为什么王瑶宁愿关心谁会娶尚书府嫡女,也不愿问问他近来过得如何?
"阿瑶,你是不是还在为之前我提议娶平妻的事耿耿于怀,因而对尚书府嫡女心存芥蒂?其实,只要两家能够顺利联姻,无论是娶她的是我还是我的庶弟,都没有太大区别。只要尚书府与太傅府维持着姻亲关系,谁都不会受到影响的。"李临风试图让王瑶把心思从他身上移开,多关心关心他。他为了王瑶大病一场,还亲自追到这里来,难道她真的不愿让他上马车相见吗?
"好一个'谁都不会受到影响'!原本应当与嫡长子联姻的沈家嫡女,最后却要嫁给庶子。表面上看似两家联姻依旧,可你猜她会遭受怎样的对待?家族会如何怨怪她?家法处置在所难免,其他牵连更是难以预料。如果你觉得与沈家嫡女交情不深,她的遭遇与你无关,那么生你养你的亲娘苏夫人呢?尚书府嫡女怎会自降身份嫁给庶子?为保联姻,唯有将庶子升为嫡子。你这嫡长子让出位置,他若成为嫡子,其母便会被提为平妻,或者直接取代你母亲的位置。如此一来,只有你母亲和沈家嫡女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你还觉得你此举对任何人都毫无影响?可你亲娘如今还在为你收拾烂摊子,不知正遭受何种对待!"
王瑶的话如利刃般犀利,将沈家嫡女和李临风母亲的处境剖析得淋漓尽致。
李临风眉头紧锁。
真的会如此严重吗?
他至今仍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之前他因王瑶嫁给郑青云而大闹许久,父亲也并未严惩。这一次,只要太傅府与尚书府成功联姻,对他而言,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阿瑶,莫要杞人忧天了。我爹娘他们二十载夫妻,情比金坚,她能有什么事?至于沈家嫡女,你更无需担心。李流云若能从庶子升为嫡子,也不算辱没了她沈家嫡女的名头。"
王瑶意识到,李临风这毛病真是无药可救了。他的自大简直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永远也体会不到别人的痛楚。
本想劝他收敛一些,至少别给苏夫人惹祸。可如今看来,与他根本沟通不了。
王瑶懒得再浪费唇舌,冷冷吩咐道：“把他的嘴堵上,继续挂在城门上,两个时辰后让太傅府来领人。”
“阿瑶唔——”李临风的嘴再次被堵上,这一次,王瑶彻底无视了他。
他懊恼不已,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又得罪了她。
明明自己很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为何她还是不满意?
李临风被带走后,王瑶总觉得眼皮直跳。
“小顾,你觉不觉得苏夫人有个这么自私的儿子,很可怜?”
虽然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这个时代,女子的命运本就太过束缚了。
“我以前或许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方才听到李大人那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顾自光回应道：“沈家嫡女若是突然换了成亲对象,还是个庶子,必定会被家族奚落,被其他贵女嘲笑,心中难免会有落差,甚至可能会因此怨恨公主殿下,以为是殿下从中作梗。毕竟翠微之前的事就是个例子,明明是受害者,却被人说成是诱惑宁国公,女子的名声就是这样轻易被毁的......”
顾自光的话让王瑶更加无语:“所以,本公主又替他背了黑锅。”
“殿下,别生气了,以后我们离这人远点就是了。”顾自光安慰道。
王瑶叹息:“你觉得苏夫人处境会如何?”
顾自光原本可能也会像李临风那样想,毕竟做了李太傅二十多年的正妻,那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但听了公主的分析后,顾自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些高门大院里,妻妾相争是最残酷的。
苏夫人虽然没传出过什么阴狠手段,但听说李流云的姨娘很会笼络太傅的心,娘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如今李流云若是能升为嫡子,他的生母会只满足于一个平妻之位吗?
或许,苏夫人不但要让出位置,还要搭进去一条性命。
“殿下,苏夫人会不会有危险?'顾自光紧张地问。
王瑶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在大盛朝,若是一个有身份的男人想要宠妾灭妻,他很可能会给妻子安上一个罪名。比如给她泼脏水,让她名声扫地。但苏夫人多年来将太傅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名声极好。如果要给她安罪名,又不想牵连到太傅府其他人,最好的借口就是说她疯了。”
王瑶不禁想起了原着小说,作者只用寥寥几笔就交代了苏夫人'疯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想必她的结局一定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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