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柔的手指在守护者三号的机械手心里点了一下。
我收紧视线，重点关注她的生命体征。数据正在逐渐趋稳，脑电波已经恢复到正常模式。
她微微偏头，嘴唇轻启，几乎听不到气声：“可以开始。”
我手指动了动，启动了事先嵌入机器人控制序列的信号灯。
守护者三号机械臂微微一晃，给了她一个“准备接收信号”的提示。
我又看向终端屏幕，通知地下王国进行最终确认。
所有准备工作已到位。我装作在认真和“记忆者”继续交谈。
开口前，我快速将倒计时指令写进加密通道，给白小柔一个隐晦的肯定眼神。
“那么，”我有意把话题拉远一点，“你如何让我相信，你拿到我的系统技术后不会反悔？”
我将全部注意力控制在引爆界面上。
“记忆者”停顿一下，攥住演讲的主导权，说，“我向你保证，高等变异体的诚信比人类更加——”它自信地挥着手。
就在这时，我触发了第一枚炸弹引爆的按钮。
三秒倒计时无声流逝。第一声爆炸突兀响起，正好是商场西北角靠近变异体中枢的重点。
地板下涌出的气浪掀翻了附近的金属架。“记忆者”一愣，没想到局势突然急转直下。
商场顿时震动，大块天花板往下剥落。警报声响成一片。
我没再分心，立刻下达命令：一号、二号、三号按预案行动。
守护者一号启动了最大功率的声波装置，释放出跟“记忆者”控制频率极其接近，但加了扰动成分的信号。
我顺手点开干扰界面，看到波形覆盖了周围所有感应器。
声音扩散时，十来个异化体捧着头，堪堪站立，像是丧失了短暂的协同判断。
它们——原本黑压压一排守卫的阵型——立刻乱成了小片。
二号释放出烟雾弹，商场通道被白色烟雾盖住，摄像头视线模糊。
我切换视觉，直接用红外监控推进。变异体之间的联系被彻底切断，混乱中它们甚至攻击起自己的同类。
三号最大马力加速，左臂托住白小柔，将她拉起，往B路线逃生道疾冲。
我盯着监测的生命体征曲线，确信她能自主行动，才放心让机械臂带着绕过坍塌区域。
“记忆者”忽然辨识出端倪，扭头看我，腮上的肌肉绷得像钢丝，发出巨响：“欺骗者！
你将付出代价！”它抬脚就朝着我们这边扑来。
我不等它反应，直接操控一号和二号，在最后的障碍处挡住去路。
只听见一连串爆炸，更多的炸药在商场各个承重点陆续引爆。
天花板碎石如雨，铁骨贯穿空气。
我打开专用频道：“三号，B路线！”系统同步发出协同信号。
一号留守最后位置，用机械臂卡住倒塌的楼梯，声波压制余下的变异体。
二号紧跟着一路放烟雾弹和障碍弹，继续割裂变异体追兵的队列，让后路堵起来。
商场大面积塌陷。我遥控三号，强行从碎石缝里钻向地下通道入口。
二号清理障碍，弹射出三枚破片弹，把入口附近的悬挂物掀落，制造更多的碎片墙。
机器人腿部反馈力矩不断报警，但还能维持主程序运转。
监测画面里，一号已经陷入和五个精英变异体恶战。
它胸前被钢筋贯穿，动力核心受损，被拉扯得几乎分解。
但直到失去信号前，它还拖着追兵一同倒塌进混乱的废墟里。
“记忆者”带着仅存的十来个精英体追在我们身后，刚穿越倒塌的二号设下的障碍点。
我让二号留下最后一颗重力炸弹，引爆后将另外两道支撑墙炸塌，把整个区域封死。
终于冲进地下通道入口，大门开始闭合。守护者三号侧身，小心把白小柔护在机械臂后面。
她抬头，突然脱离三号的机械臂，嘴里咬着一颗微型炸弹，右手猛地一甩，将炸弹扔向通道顶部。
“接好，”她歪嘴一笑，声音低沉又有力，“这是给你的回礼，怪物！”
炸弹爆炸，通道顶部支撑点塌陷，巨大的石块垂直落下，立刻掐断了追兵的后路。
我借着三号头顶红外摄像最后的余光，看见“记忆者”停在废墟前，脸上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怪异。
石块再落，将它彻底挡在外面。
“这还没有结束！你以为这次能逃脱，但我们已经记住了你的气息，你的声音，你的一切。
这座城市将成为你的墓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了“记忆者”的怒吼，我收回操控，将全部机器人指令转为撤离预案。
三号收紧保护模式，将白小柔团团围好，带她往地底深处逃离。
我没敢多说，盯紧三号前置摄像头，确认路线无人堵截。
远处，商场方向还有火光反复闪烁，整片城区都被坍塌后的浓烟淹没。
三号终于靠近地下王国外围临时入口。我切换后视图，确认“记忆者”没有冲破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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