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厅。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珍馐玉食，酒是好酒，清澈如水，不掺杂半点杂质，菜更是好菜，光是房间中弥漫的香气都让人忍不住要大快朵颐。
房间内只有李观棋和宫秋素两人。
虽然宫秋素否认，但她和快活林的秋凌素确实为同一个人。
老朋友见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将苏云雪和阿青隔在门外。
“李司长，好久不见啊。”
宫秋素身姿微倚，似乎又恢复了天生媚骨，风韵多姿的气派。
李观棋淡淡道：“倒也不算久。”
宫秋素盈盈笑道，夹起一块鸡胗递到了李观棋碗中：“上次小女也曾盛情款待，只可惜李司长没承小女的情。”
李观棋微微笑道：“李某当时的动作确实慢了点，让秋掌柜有了销毁罪证，逃跑的机会，这一直是李某的遗憾。”
“呵呵。”
宫秋素脸色稍阴，但依旧没有动怒，“李司长难道就没甚么想问的？”
李观棋道：“我已不必问。”
宫秋素皱眉：“不必问？”
李观棋道：“秋掌柜为何创下快活林，快活林中的主顾都是些什么人，李某已知道得一清二楚。”
宫秋素冷笑：“李司长当真以为自己有神机妙算的通天本领么。”
李观棋面无表情道：“快活林的主顾都是上京城的官员，而且级别都不低。”
此话一出，宫秋素的笑容已经僵住。
李观棋继续说道：“想必这些主顾前去快活林，应该不用花银子吧，只有这样，临安侯才能抓到这些官员的把柄，收拢为自己的党羽。”
此刻，宫秋素脸上的笑容全然不见，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李司长猜得一点没错，这些人不仅不用花钱，还能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欢愉。”
“骰子，伶妓，古玩珍宝，只要李司长能想象到的一切，快活林中应有尽有。”
“不过小女还是要给李司长一句忠告。”
李观棋问：“什么忠告？”
宫秋素警告道：“你最好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否则一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李观棋笑道：“秋掌柜看李某像是短命的人么？”
宫秋素冷哼道：“你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洛北猎户，摇身变成渊海节度使，加封少保，确实有些本事。”
“但快活林背后的人却并非你能得罪得起。”
李观棋把玩着手中酒杯，漫不经心道：“秋掌柜说的这个人，可是指钰王么。”
宫秋素再次怔住，忽然觉得面前青年出奇的可怕：“你连这个都知道？”
李观棋淡淡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了，必然会留下痕迹。”
“不够李某好奇的是，秋掌柜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小女——”
话还没有说完。
“砰”的一声，内厅的门被撞开，一神情急切，灰头土脸的妇女闯了进来：“秋素，你，你弟弟他！”
宫秋素脸色一变：“秋明怎么了？”
妇女哽咽道：“你弟弟他快被宫贺打死了！”
“什么！”
宫秋素眉头紧皱，立即掠身离开。
内厅和宫秋素母女的别院相离不远。
“李郎，你没事吧。”
苏云雪走进来问道。
李观棋摇了摇头。
他所在的内厅和宫秋素的别院相隔不远。
目光只是一瞥，便看见一身材魁梧的壮汉，将一个清瘦的青年扔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根胳膊粗细的棍棒，“砰砰砰”地砸了下去。
一边打一边还骂道：“你个孽障，老子打死你！”
苏云雪疑惑道：“什么情况？”
阿青若有所思：“听周围下人的议论，被打的应该是宫秋素的弟弟，打人的好像他是同父异母的兄长。”
苏云雪更是不解：“就算不是一个娘生的，下手也不用这么狠吧！”
说话间，宫秋素已经赶到别院，厉声道：“住手！”
宫贺果然停手，拎起宫秋明的衣领，如同丢野狗般扔出数米。
“秋明！”
宫秋素惊呼一声，急忙将弟弟抱起。
宫秋明已被打得头破血流，含糊不清地说道：“姐姐，我，我没事，你扶我，扶我——”
声音断断续续，“进屋”两个字始终没能说出。
再看宫秋素，美眸红润，双拳紧握，将弟弟放在墙角，拿起软垫放在他背后：“秋明，你在这先歇会。”
做好一切，她站起身，一双冷目直勾勾地瞪着前方。
宫贺耸了耸肩，轻蔑道：“本来你那个废物弟弟磕两个头就能解决的事，你看看，现在闹成这样子。”
“给我弟弟道歉！”
“让我道歉？宫秋素，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不过是我们宫家养的一条狗罢了！”
宫贺刚骂完。
宫秋素已经展动身形，右掌削出，劈向宫贺胸膛。
宫贺却也不闪不躲，硬生生地挨下这一掌，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你这花拳绣腿的招式也配拿出来卖弄么。”
说罢，他脸色骤阴，翻出一掌。
宫秋素见状急忙抽身回挡。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宫秋素已被这道强劲霸道的掌力轰飞数米，重重地撞在墙壁上，随即一口鲜血自口中吐出。
“刚才父亲在场，尚且顾忌三分，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宫贺喉咙滚动，发出冷笑，缓缓向前走去。
“别打我姐！”
宫秋明喊道，但他并没有立即冲过去，而是身躯趴在地面，向前蠕动。
原来，这个看起来就营养不良的青年竟然还是个瘸子。
好不容易爬到了宫贺身前，抱着他的腿道，“我给你磕头，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放过我姐姐！”
“滚开！”
宫贺抬起一脚将宫秋明踹开，“不知死活的东西，等收拾了宫秋素这个贱人再来料理你！”
说罢，他已经走到宫秋素面前，玩味笑道：“三妹，别怪我这个当哥哥不给你机会，只要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放过你，如何？”
宫秋素冷笑：“你做梦！”
“可惜了，可惜了！”
宫贺摇头叹息，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向宫秋素的小腹砸去。
正在这时，一双温厚有力的手掌横空出现，将宫贺的手腕钳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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