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强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镶金袖扣撞翻了水晶烟灰缸。
“假慈悲！”他扯开领带，露出脖颈上的青筋，“你们林家……”
“三个月前您捐赠的儿童医院，”林晓梦调出全息病历档案，悬浮的CT影像中，一个苍白的小女孩戴着呼吸机，“这个叫朵朵的孩子，用的是您私生子的造血干细胞吧？”她将慈善晚宴视频与DNA报告并列投影，“当您给私生子买游艇时，朵朵的妈妈正在工地搬水泥。”
沈老太太的象牙拐杖当啷一声落地。
林晓梦弯腰拾起，翡翠雕花映着她眼底的凛冽清光：“明日八点，您该去城西福利院当厨工——这是二十年前您逼走私厨王婶时，她女儿现在的地址。”
表决器亮起成片绿光时，沈泽忽然握住林晓梦冰凉的手指。
他指腹摩挲着她掌心月牙形的掐痕，在全息投影遮挡的死角，将微型芯片塞进她指缝。
那是今早刚从沈强保险柜取出的加密文件，封面印着“天枢计划”的钢印正在融化。
庆功宴上的香槟泛起细密的气泡，林晓梦倚在露台的罗马柱上，看着沈强被安保人员押进电梯。
他转身时，金丝眼镜反光，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仿佛在默数电梯层数。
二十六层的监控突然雪花闪烁，三秒黑屏后恢复正常。
“尝尝这个。”沈泽递来鎏金骨瓷碟，焦糖布丁表面凝结着冰晶玫瑰，“你教我的液氮冷冻法。”他拇指擦去她唇角的碎屑时，林晓梦嗅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火药味——今早的家族金库，似乎发生过小型爆破。
月光穿透云层时，沈强正跪在老宅祠堂。
他扯开阿玛尼西装，胸膛抵着青石板狠命磕头。
檀香缭绕中，他摸出藏在供桌夹层的卫星电话，按下记忆中的十一位数。
当机械女声用俄语报时，他咬破舌尖，将血抹在祖宗牌位背面。
“叮——”林晓梦的玫瑰金胸针突然振动。
她借口补妆走进洗手间，镜中的倒影映出加密信息：「毒蛇已离巢，注意七号港口」。
她将口红旋至底部，微型扫描仪显示，沈泽送的芯片里，竟有她十年前在巴黎设计大赛获奖时的指纹存档。
宴会厅忽然爆发出掌声。
林晓梦转身时，沈泽正站在鎏金穹顶下举杯，他解开两颗衬衫纽扣的位置，隐约露出锁骨处的枫叶形疤痕。
月光与水晶灯交织的光影中，二十年前的旧照片在她脑海闪回——孤儿院火灾里，那个将她推出火场的少年后背也有同样的形状。
城西福利院的午夜钟声穿透江面雾气，沈强将威士忌砸向液晶电视。
新闻里正在播放林晓梦接受采访的画面，她耳垂上的珍珠耳钉突然折射出异常频闪。
当酒液渗进电视柜夹层时，藏在暗格的卫星电话亮起红光，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
林晓梦站在观景台调试天文望远镜，突然捕捉到七号港口方向的异常光点。
她将目镜倍数调到最大，看见集装箱缝隙间闪过半张侧脸——那人脖颈处的毒蛇纹身，与二十年前绑架案监控录像里的图案完全重合。
沈泽从身后环抱住她时，海风卷来咸涩的潮气。
“在看猎户座？”他下颌抵着她的发顶，指尖划过她握着望远镜的手背。
林晓梦感受着他脉搏的频率，忽然想起芯片里那段被抹去时间的监控录像——十年前沈泽车祸现场，挡风玻璃碎片上沾着与她DNA完全相同的血迹。
远处传来货轮的汽笛声，惊起了夜栖的白鹭。
沈强捏碎酒杯，任由玻璃碴刺入掌心。
月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他扭曲的倒影旁照出半枚带血的鞋印——四十二码，军靴底纹，与三小时前七号港口监控里的足迹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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