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起角落里焚烧医疗废物的青烟，将那些刺眼的红漆字迹晕染成血迹般的污痕。
更衣室的排风扇传来断续的嗡鸣，两个护工蹲在通风口抽烟，火星明灭间飘来零碎词句：“……听说要上医师协会黑名单……”李晨曦的指甲掐进掌心，透视眼不受控地穿透七层楼板，看见会议室内正在盖章的停职通知。
档案室的霉味混着紫外线消毒灯特有的腥甜。
李晨曦贴着铁质书架移动，右眼虹膜泛起不正常的金褐色。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2021年度的病历册时，突然瞥见书架背面有团荧光绿的生物胶残留——和那晚在档案室门禁按键上发现的完全一致。
“王建国死亡当天的护理记录……”他喃喃自语，透视视野扫过装订线，突然发现某页纸纤维走向呈现异常的十字交叉。
暗格里藏着的电子密匙突然发出蜂鸣，走廊尽头传来保安对讲机的电流杂音。
李晨曦闪身躲进CT片储藏柜，后颈贴上冰凉的金属隔板。
透视眼穿透二十公分厚的混凝土墙，看见值班护士正在刷卡机上反复试错的工牌——属于三个月前猝死的器械科会计。
当他摸到白大褂内层暗袋里的备用钥匙，指尖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那枚从王律师公文包夹层“借来”的磁卡，此刻在透视视野中正散发着与问题阿托品相同的桃红色光晕。
太平间方向传来推车轱辘碾过环氧地坪的声响，月光突然被乌云吞没。
李晨曦的右眼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透过十四层楼板看见院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躺着半盒印有境外文字的注射液。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网膜上残留的透视影像与记忆中的血管造影重叠。
当安全通道的应急灯突然熄灭，口袋里的磁卡开始以特定频率震动，仿佛在应和着某处精密仪器的嗡鸣。
夜风卷起天台晾晒的床单，李晨曦的影子在月光下裂成三块。
他望着住院部西侧那片从未亮过灯的窗户，突然意识到那里才是整个医院血管造影系统的核心枢纽——而所有电子病历的原始数据，此刻正在那些漆黑的玻璃后面流淌成幽蓝的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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