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闹钟刚震动第一下，林悦就猛地睁开眼睛。窗外的梧桐树挂着薄霜，在熹微晨光里泛着银边，树干上凝结的冰凌折射着微弱的光，如同大自然雕琢的水晶。她对着空气轻唤：“小月，签到！”靛蓝色光纹在视网膜上绽开，小月的声音混着电子音的雀跃：“恭喜悦悦获得【记忆回溯】技能！可随时调取特定时间段的感官记忆，精准复盘细节，助力知识巩固与分析！”林悦感受着一股温暖的能量注入脑海，意识仿佛被轻轻托举，眼前似乎闪过零星的记忆碎片虚影，太阳穴微微发胀，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脑神经间跳跃。
她麻利地套上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的校服，衣服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皂角香。推开房门，堂屋里的煤炉正烧得通红，铁壶壶嘴冒着袅袅白汽，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母亲围着补丁摞补丁的蓝布围裙，在方桌上摆放早餐——金黄的玉米饼冒着热气，粗瓷碗里盛着浓稠的小米粥，表面还浮着几颗零星的红枣，旁边还有一小碟腌咸菜，咸菜上结着薄薄的冰晶。“悦悦，快来趁热吃。”母亲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今天冷，多吃点。”
林悦应了一声，端起碗大口喝着粥，暖意从喉咙一路滑到胃里。父亲蹲在门槛边，就着晨光修补竹筐，竹篾断裂的清脆声响和母亲切菜的咚咚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清晨特有的乐章。父亲身前的地面上，散落着几根削好的竹条，表面还挂着一层白霜。“在学校好好学习，别惦记家里。”父亲头也不抬地说道，布满老茧的手熟练地穿梭在竹条间，指甲缝里还沾着些许竹屑。林悦注意到父亲的耳朵被冻得通红，皲裂的皮肤边缘微微渗血，却依然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出了家门，寒风裹挟着细雪粒扑面而来，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尖扎在脸上。林悦缩了缩脖子，将围巾又紧了紧，快步朝着村口老槐树走去。远远地，就看到雨薇和诗涵在树下跺脚取暖。雨薇穿着洗得泛白的藏青色棉袄，戴着母亲织的灰色毛线帽，帽子边缘已经起了厚厚的毛球，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褪色的帆布书包；诗涵则穿着暗红的薄棉衣，两条麻花辫上系着崭新的红头绳，辫梢还别着她自己琢磨着编的花样——用彩色的毛线缠绕出小巧的蝴蝶结，在寒风中轻轻晃动。
“悦悦！这里！”诗涵挥舞着手臂，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雾团，“你看我新编的发辫，捣鼓了一寒假才学会！”她凑近了些，麻花辫间交错着细碎的小辫，还别着用易拉罐剪成的银色小花，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真好看！”林悦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发丝冰凉，“雨薇，你寒假在家做什么？”
雨薇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镜，镜片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她连忙用衣角擦拭干净，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把家里的旧课本都翻出来了，整理了好多数学错题。还帮奶奶纳鞋底，她教了我好几种花样呢！这大冷天纳鞋底，手指都快冻僵了。”说着，她摊开手，指节处有些发红，还带着细小的裂口。
三人并肩朝着学校走去，脚下的土路被冻得梆硬，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偶尔还会踩到凸起的冰疙瘩，让人一个趔趄。诗涵兴致勃勃地说着寒假趣事：“我跟着隔壁王婶学绣手帕，结果把针脚绣得歪歪扭扭，被我妈笑了好久！不过我学会了烤红薯，在灶膛里埋几个，熟了可香了！有一回没注意，红薯烤糊了，满屋子都是烟。我还偷偷用家里的镜子和碎玻璃片，想做个万花筒，结果把玻璃打碎了，被我爸训了一顿。”
林悦笑着分享自己用新技能赶作业的经历：“那个【记忆回溯】技能太神奇了，我做数学题时，能把老师讲过的例题画面都调出来，一下子就找到解题思路了！有次做几何题，怎么都想不明白辅助线怎么画，发动技能后，就像在眼前重放老师讲题的过程，难题一下就解开了。还有一次写作文，我回忆起去年夏天去河边玩耍的场景，把那些细节都写进了文章里，老师还当作范文在班上读呢。”
“要是我也有这技能就好了！”诗涵羡慕地说，“我学英语单词总是记不住，背完就忘。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在院子里背单词，嘴里呼出的白气都能把课本打湿。我还尝试把单词写在纸条上，贴在墙上、门上，走到哪儿就背到哪儿，结果我妈说家里像贴满了符咒。”
雨薇认真道：“我们还是得靠自己多下功夫，技能只是辅助。悦悦说得对，咱们主要以学习为主，其他都为辅，等学好知识，说不定能创造出更多可能。我寒假看了以前的笔记，把不懂的知识点都标记出来了，今天正好问问老师。我还发现，把数学公式和生活里的事儿联系起来，好像就没那么难记了。比如算家里分粮食，就能用到除法公式。”
走进校园，熟悉的红砖教学楼映入眼帘，墙皮有些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砖块，墙根处还堆着未清理的积雪。操场上，几个低年级的孩子正在追逐打闹，他们脚上的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扬起阵阵雪粉。教室的窗户上结着厚厚的冰花，阳光透过冰花洒在课桌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窗台上摆放的墨水瓶里的墨水，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走廊的墙角处，还堆放着去年冬天没用完的煤球，表面覆盖着一层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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