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实行分封制，要对外开疆拓土，这必然是陛下要解决的第一大事！最需要的人，必然还是咱们这些人。”
冯去疾看着众人说道，“所以陛下仍然是需要咱们的，而且也一定会重用咱们的人！因此作为心理也不要过于没底，过于担忧了。”
这倒是……
众人听了心里更是舒缓了几分，而只听到冯去疾继续说道，“而且老夫也看得出来，想必诸位也能看出来，这位新君，不管做什么事，不管什么时候，都在讲究一个体面。
只要是陛下，顾忌体面，那一切事情，都会有一个保障在，只要这个体面不被人破坏，那这份保障就能被一直维系着，天，也不会被捅个窟窿，地，也不会出现多大的裂缝的。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这些人就越不能着急的走什么极端，既然皇帝处处要体面，咱们，不把这一层东西破坏了，陛下想要做什么也不会激烈到什么程度，你们忘了，哪怕是先祖孝公和惠文王在的时候，激烈变法，那也没有一刀砍死那么多人吧？更何况现在也没有大变法的需求和因果了。”
“对对对，冯相说的是！”
听到冯去疾的话，众人又是一阵恍然。
这一位新皇，的确是处处客气着，也事事，都在求一个表面的相互体面。
体面就是一种保障，是一种温和的规矩。
如果事情做不成，只要没有完全撕破脸，那大不了是你退一步我退两步的问题，不可能让一方扭头就走，把盘子给砸了。
所以，大局，因此是可以稳得住的。
而且，陛下要干开疆拓土，要实行分封制，他就需要老秦权贵们出大力！
所以，他能一边对付打压老秦权贵，一边还想着让老秦权贵们出大力吗？
这情况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那如此说的话，这廷尉和内史，继续让我们老秦权贵来做不是更好吗？”
其中一个权贵，想到什么，马上说道，“下官觉得，陛下只怕真的是要求变！”
“对，是要求变。”
冯去疾说道，“分封制，就已经是一个天大的信号了！不过，现在老夫也不能完全确定陛下到底想要变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开始变。这位新皇，和先皇始皇帝不同的地方在于，始皇帝陛下，什么事情都能给你布置的清清楚楚的，你只要照做就是了。，可这会新皇，登基这么些时间以来，做什么事情你都只能猜。”
说着，冯去疾无奈苦笑一声，“猜，不好猜啊。”
“那就不猜！”
其中一个权贵说道，“冯相也说了，他怎么都得用我们的人，如今更要成就大事，我们，是不可或缺的！大不了，群臣进谏，要求这两个位置，不能用这些无名之辈。”
“这么做就太直接了，倒不如，他要一丈，你给九尺。”
另一个权贵说道，“命令是怎么下的咱们不管，事情终究是咱们要做。这廷尉和内史，终究只是两个官职，他不是20个，不是200个，上行而下不效，又如何能够成事呢？到时候这些官职什么事情都办不成，那还能待得下去吗？自然，也就得换人了！”
“呵，这倒是，咱们这些人，别的优点长处没有，但是，贵就贵在人多呀。”
旁边一人听了，也是不禁一笑，“这哪里都有咱们的人，又怎么可能拿咱们的人对付自己的人呢？他这两个人要是听话，不做出什么不应当的事情来，那还罢了，要是太不懂事，必然让他们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没错，整个朝廷上下都是老秦权贵的人，什么新人到这里面只要是“不懂事”，他就举步维艰，什么事情都是不好做的。
毕竟，官场之上，讲究的就是一个效果。
上压下，层层加码，马到成功。
下骗上，条条有水，水到渠成。
皇帝的宠臣，也得适应官场这个市场啊？
当然，这也是特殊情况下，才会比较尖锐起来。
这些老臣们，逆反心理本没有那么重，皇帝如果真的一怒杀几个人，他们也是会怕的。
比如，胡亥就杀了。
但，只要事情没到那个程度，贵族自然会想办法榨取朝廷的利益空间。
而且，到了那个程度，别看可以伸着脖子让你杀，但不代表着拿着刀的皇帝，就可以什么事情都做得成。
相反，你可能除了杀人这一条之外，其他什么事情全都做不成，没有任何贵族势力再想配合你了。
所以，胡亥终究是败了。
皇帝和群臣，是大贵族和小贵族在重重矛盾下共存的问题，不应当是一个你只要没有百分百让利，我就非杀你不可的问题。
杀人，是到了问题完全得不到解决而不得不得选择的最终手段，从来都不是最优手段，也是哪怕把人杀了都未必能够把问题解决的手段。
当然有时候人一点都不杀也不行，比如学印度肾雄甘地那一套什么非暴力不合作，只能是从哈巴狗变成赖皮狗，是变不成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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