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蓁是真的想知道，谢青尧那些年在京城的事。
虽然她的人，背地里已经将事情查得七七八八，但怕被发现，有些相对隐秘的事情并不那么清楚。
最能了解到事情本质的，显然是曾经那些，围绕在谢青尧周围的人。
可那日过后，二人再没提起过谢青尧相关事情。
何蓁是不好主动提，贺玉京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提。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二人各自忙碌。
实际上是一起忙碌。
都在忙如火如荼进行中的赏珍会。
不过贺玉京是忙着和四皇子通消息，想办法完成交易，而何蓁则忙着利用消息，制造消息。
除此之外，贺玉京还知道一件事。
六皇子的消息，秦娘子只告诉了他。
得知这个结果后，祁霁看向贺玉京的脸色复杂。
“啊？难道真是因为你长得俊？”
“否则就算要混淆视听，也没必要只告诉你，不告诉其他人。”
“当然是因为，人多斗起来才好看，才无暇他顾。”
贵宾室中，秦娘子一边给章修岩沏茶，一边笑着回答对方的疑问。
“至于为什么只告诉四殿下，自然是怕人太多，将那小少年给玩儿死。”
章修岩看着秦娘子稳稳沏茶的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问道：
“那个装傻的得罪你了啊？”
秦娘子“嗯”了一声，却没有任何解释。
这是她表达拒绝的意思，章修岩已经很习惯，也不追着刨根问底，反正又不用他出手。
“前两日，你家那位翰林夫君来找过我。”
秦娘子手顿了顿，总算是开口：
“什么时候？”
章修岩好笑。
“我以为你会问找我什么事，怎么是问世间？”
秦娘子成竹在胸。
“知道什么时候找你，自然就知道找你什么事。”
章修岩得意一笑，毫无仪态地翘起二郎腿道：
“拍卖会结束当晚，但我赌你这回猜不着。”
秦娘子不用怎么回忆，就想起那晚二人以谢青尧结束的对话。
“哦，找你聊青尧姐姐，还是找你见青颜？”
这话一出，秦娘子帷帽遮挡下的眉梢扬了扬，若有所思补充道：
“你可不要告诉我，贺玉京也是青尧姐姐当年的倾慕者。”
虽说夫妻二人有名无实，但夫君有白月光什么的，也会让人膈应。
搞得多深情似的，实际白月光死的时候，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那时候贺玉京多大？
十四五六的少年郎，倒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秦娘子嫌弃地看了看杯中茶，放下了茶杯。
章修岩见状，看看自己的茶杯，端起来又喝了一口。
明明很不错。
这些养在上京金玉堆中的人，就是骄奢。
章修岩撇撇嘴，想着以后还得从对方那里拿钱，忍了心中的谴责。
“你俩不是被迫成婚么，怎么还挺了解你家贺二郎的？”
秦娘子眼神还没到，章修岩已经自顾自继续说下去。
“不过你说对了一半。”
“他确实是来找我聊青尧的，不过他倾慕青尧就太胡说八道了。”
“他那时候才几岁？一天天沉默寡言，就差钻书里了，别人是年少慕艾，他是从小就老。”
秦娘子将手上茶壶一放，看着今日废话怪多的章修岩道：
“他那日找你说什么了？让你对他怨气这么重？”
仿佛摁到了绝杀键，章修岩不说话了。
好了，就算他不说，秦娘子也大概知道，贺玉京说了些什么。
听起来有点良心的样子。
贺玉京说得没错，谢青尧大部分时间在上京，在何家旁边住的时间并不长。
此时回忆起来当年的情形，更像是在避难逃命。
在互相知道对方是穿越之前，两人是没什么交流的。
等知道的时候，谢青尧已经药石无医，只来得及交代紧急的事情，她的生平，还是何蓁后来自己打探的。
当然，也因为谢青尧知道，她招惹的都是些什么人，没有让何蓁为她报仇的打算。
而章修岩，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在何蓁面前被提及的，也是谢青尧认定的唯一一个可信之人。
更是唯一一个，偷偷找到谢青尧，偷偷陪伴过谢青尧的人。
知道这些事的，只有何蓁和章修岩二人。
所以那日那番话后，贺玉京去找章修岩，很难想出谴责之外的事。
“真的没有什么，自卑少年仰望神女，至死不敢亵渎的故事吗？”
秦娘子没头没尾一句话，章修岩却瞬间听懂。
“你一天话本子看多了吧？”
调侃着说完，章修岩又若有所思看向秦娘子。
“我倒是觉得，你和你那便宜夫君，可以试一试。”
“他和别人的差别，还是挺大的，虽然和青尧交往不多，但我看得出，他是难得能真心欣赏的人。”
“只要他不是不行，整个上京城，怕是找不出一个他这样的苦行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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