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
“那……宋哲他，为何会躺在床上，只有头能动弹呢？”
宋母的眼神黯淡下来，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哲儿回来后，对此事始终闭口不谈。那时，我找了好多大夫为他诊治，都说他身体并无大碍，可他就是……就是一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样啊……我就随口问问。”
陈小茹垂下眼帘，轻声说道，她能感受到宋母话语中的无奈与心疼。
“小茹，你……还打算走吗？”
宋母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期盼与不安，仿佛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陈小茹苦笑一声，无奈地指了指宋哲的方向：
“卖身契在他那儿呢。”她当然可以强行夺回卖身契，可是，她不想那么做，至少现在不想。
“小茹，留下来吧！”
宋母的语气近乎恳求。
“至少，这里还能给你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你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儿呢？你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我去给你和小鱼找几件换洗的衣服，等明天，我再去镇上扯些布料，给你们做两身新衣裳。”
陈小茹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换洗的衣物，昨天慌乱逃出，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她从怀中摸出钱袋，取出一两银子递给宋母，说道：
“这些钱，给我和我弟买些衣裳，里里外外的都要，要是不够，再找我拿。”
“不用了，你之前给的还剩下一些，足够了。”宋母连忙推辞，不肯收下。
“拿着吧！”
陈小茹坚持道，“里面的衣服，买棉布的，穿着舒服些，那种料子贵些。”
宋母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拒绝，只好收下银子，轻声说道：
“那好吧，我做好了就拿给你。我现在去给你们找衣服去。”说完，转身离开厨房。
宋母前脚刚走，陈小茹后脚就麻利地把锅里烧得滚烫的热水倒进木桶，又兑了些凉水，试了试水温，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她回眸一笑，对乖乖坐在灶台边的小鱼说道：
“小鱼，你就在这儿乖乖等姐姐，要是觉得闷得慌，就去找青山那小子玩。姐姐去给你姐夫擦洗一下身子。”
小鱼懂事地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回答：
“嗯，姐，我就在这里等你。”
陈小茹拎起沉甸甸的木桶，缓缓走向宋哲的房间。轻轻推开门，她发现宋哲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房梁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柔声说道：
“我给你打了些热水，帮你擦洗一下身子。你这都躺了多久了，也没好好洗个澡，肯定难受得紧吧？”
宋哲这才回过神来，缓缓坐起身，脸上浮现一抹感激：
“有劳小茹了。其实也还好，青山那小子每天都会帮我擦一遍。”
陈小茹走到床边，突然身子前倾，整个人几乎贴到了宋哲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吐气如兰：
“要不要我帮你洗呀？”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宋哲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他慌乱地摆着手，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陈小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非但没有退开，反而更凑近了几分，声音也变得更加娇媚：
“可是……人家想帮你洗，怎么办呢？”
宋哲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手指了指房间角落，说道：
“小茹，你把水提到那边就行，我自己真的可以。”
陈小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角落里用布帘围起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她提起水桶走过去，掀开帘子一角，瞧见里面摆着一个木制的浴桶，顿时明白了过来。她将热水倒进浴桶，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发现宋哲正一步步朝这边挪过来。
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把扶住宋哲，顺势就要解开他外衣的扣子。宋哲连忙按住她那双不安分的小手，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小茹，你还是先出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陈小茹“哼”了一声，假装生气地嘟起了嘴：
“你这家伙，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我只是帮你把外衣脱了就走。”
“小茹……”
宋哲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
陈小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往后退了两步，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说道：
“好啦好啦，你自己洗吧。我就在外面守着，洗好了叫我。”说完，她转身走出了房间，还体贴地帮他把门带上了。
正好撞见宋母抱着一摞衣物迎面走来。
“小茹，你出来啦。”
宋母脸上绽开温和的笑容，将手中的衣物递了过去。
“这些衣裳是我平日里没怎么穿过的，你若是不嫌弃，就先将就着穿。这几件是青山穿小了的，给小鱼穿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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