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橙闭着眼摇摇头，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阮舟舟到她旁边坐下，“看来我今天是来对了，收到你的消息说跳伞俱乐部出事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需要我，扔下工作就来了，在家里等了你足足三个小时！你去哪鬼混了？”
司橙闭着眼睛往她身上靠，“我还能去哪，被抓去做了笔录，又去医院看了孙蓓蓓，帮她把住院手续办完，跑了一整天都在处理这件事。”
“饿了没，要不要给做点吃的？”
司橙摇摇头，“饭倒是吃过了。”
阮舟舟轻笑，“和顾沉礼一起吃的？”
“嗯。”
阮舟舟跟着叹气，“猜到了他会陪着你，所以我等了你俩小时也没催你。”
言下之意是，有顾沉礼在司橙身边，她起码不会有什么危险，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但那个“陪”字，还是让司橙皱了皱眉。
她坐起来，抓了个抱枕靠着，“不光是为了我，顾沉礼是跳伞俱乐部的投资人，那里出事了和他脱不了干系，他当然得上点心。”
“是是是，你俩都是为了公事才对彼此那么照顾。”
阮舟舟说，“那接下来怎么办，你那条消息里说得不清不楚，跳伞俱乐部是不是有麻烦了？”
“不光是麻烦，可能还是大麻烦。”
阮舟舟凑过来，“有我可以帮忙的吗？你可得老实说，不能瞒着我？”
司橙摇摇头，转身过去捧着阮舟舟的脸，“放心，我不会让你闲着的，这不是刚一出事就告诉你，把你抓来陪我了？这就是你最重要的任务！”
阮舟舟眉头皱得紧，“除了这个，我还能做点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了，我估摸着这次这个坎会是个巨大的难关，跳伞俱乐部可能要关门了。”
“什么？”阮舟舟眼睛瞪得溜圆，“什么叫关门？你别吓我。”
“就是不干了，员工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是晚上和顾沉礼聊出来的决定，当时心里挺难受的，过了这几个小时，消化接受了这个事实，司橙也就坦然了。
但阮舟舟刚得知这个消息，无比震惊，“不干了？那是你奋斗了那么多年的心血，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
“世事难料，也许没必要那么执着？”
司橙笑了一下，“我是挺喜欢跳伞这项运动的，但也没热爱到非得一辈子以此卫生，已经有过一次体验，做得也挺好的，我很满意，这就够了。”
说着，她垂眸，努力走过心里那一关。
“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迫使我想清楚一些事，及时转型也没什么不好，我还那么年轻，做什么都能成功，一点也不需要担心。”
司橙已经说服了自己，但阮舟舟能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遗憾和不甘。
不过，事已至此无法回头，她俩都不是伤春悲秋的人，决定了要重头再来，再惦记过去就没有意义。
阮舟舟搂过司橙的脖子，“行，不管你之后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本以为司橙会借着这个机会休息一段时间，阮舟舟随口多问了，“那要不要咱们一起出去玩几天？我去年全年无休攒了好几天的假期，可以好好陪你。”
“估计没空，等把这些麻烦事处理完，我就该去胜意集团上班了。”
“什么玩意儿？”阮舟舟震惊，“我没听错吧？是我产生幻觉了？”
司橙稍微严肃了些，“你没听错，是胜意集团，我马上就要成为顾沉礼的员工了。”
“你没疯吧？”
阮舟舟这下是真急了，把司橙的脸掰过来，认认真真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从合伙人到员工？你这不是消费降级了？本来私下的就和他不清不楚的，现在连工作都得纠缠在一起，你真打算和他捆绑着不分开了？”
司橙皱了下眉，把她推开，“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就没句好话？”
“话糙理不糙！我说的都是真理！”
司橙笑，“如果要认真算……我在长风俱乐部的时候，就是顾沉礼的员工，现在只是换了个公司，本质上并没有区别不是吗。”
“真想好了？”阮舟舟忧心忡忡，“只是员工而已？”
司橙摇摇头，“不知道有没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沉默了两秒后，她抬头，又说，“其实我这次同意去胜意集团，和顾沉礼没什么关系，我看中的是那个职位。”
“是什么？”
“首饰设计师。”
阮舟舟若有所思，“倒是蛮适合你，你以前学过，又有丝明珠宝这个背景打下的基础……”
听她这么说，司橙笑了起来，“你和顾沉礼真有默契。”
“怎么说？”
“他也是这么说的，觉得我有天赋有基础，可以去试试。”
阮舟舟小声嘀咕，“他倒是挺了解你。”
不光了解，还为她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怎么看都是好事，但阮舟舟还是有点担心，“如果你真的去了，会不会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嗯，那是肯定的。”司橙回答得干脆，显然已经想明白了。
“那……”阮舟舟想说什么，看着司橙，最后还是咽了回去，“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另一边，顾沉礼回到好久没去的别墅，一开门先看到了卓粤。
她倒是挺自在，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顾沉礼后，扭头打了个招呼，“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你要是再不回来看看，不怕我把你房子卖了？”
顾沉礼往楼上看了一眼，“景洐呢？回来没？”
卓粤收回视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好，“楼上呢，他每天都这样，在我回来前就上了楼，等我走了才下来，看到我比看到鬼都可怕，你上去找他吧。”
这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让人摸不着头脑。
顾沉礼知道关键问题还是在景洐身上，便没多说什么，直接上楼。
推开卧室的门时，景洐正坐在桌前画着建筑图纸。
脚边的垃圾桶里扔了满满一箩筐的废纸。
全是画废了的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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