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余将金胜的辞职信平整叠进抽屉时，金属滑轨发出细微的响动，在寂静的工作室里格外清晰。
没了那个总把日程表提前三天排好、连咖啡都记得多加半块方糖的身影，连中央空调的嗡鸣都显得空洞。
他盯着手机里密密麻麻的待办事项，他对着电脑屏幕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忽然听见皮革摩擦地面的轻响。
Jennie踩着细高跟走进来，黑色吊带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她进来后忽然觉得这屋子比记忆中宽敞太多。
从前助理的折叠床、经纪人的文件堆、白余随手丢的卫衣都不见了，只剩下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画出格子。
Jennie心里发涩，是不是因为自己，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人都渐渐退开了？毕竟每次两人同框，热搜都能吵翻天，谁愿意卷进这是非里呢？
她指尖划过灰色真皮沙发，扬起的香氛混着冷调木质香，瞬间填满了空旷的工作室。
“来我工作室吧。”
Jennie的声音裹着丝绸般的慵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沙发上的褶皱。
白余抬头时瞳孔微微放大，他当然知道Jennie的工作室几乎全是女员工，现在网上还在疯传他们复合的消息，这时候去她公司，简直是给八卦号送子弹。
“好啊，随时能报到。”
他笑着接话，却见Jennie突然转身，黑色吊带裙在灯光下泛着丝绸光泽。
她双臂交叉，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我说真的，要多少钱才肯和我签约？”
Jennie指尖轻轻搭在他胸口，温热的触感透过衬衫传来。
白余喉结滚动，盯着她开合的嘴唇，鬼使神差地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早付过了——你的爱，比钱贵重多了。”
Jennie耳尖瞬间通红，慌忙抽手：“呀！莫呀！油腻死了！”心里却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不敢直视他灼灼的目光。
“我什么都能为你做。”白余忽然凑近，热气拂过她耳垂。
Jennie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脊梁骨窜起，脑子一热，直接把他推倒在沙发上。
她黑色裙摆滑落大腿，然后轻轻攥住白余的衣领，指尖已经探进衣角：“说话算话？”
白余猝不及防地撞上沙发，望着眼前眼神亮晶晶的女人，突然想起金胜说“娜塔莎是我母亲”时的神情。
更重要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White，曾经暗恋着金胜——这个秘密像根刺卡在喉咙里。
他猛地推开Jennie，起身时踢翻了她的拖鞋：“等等，我……我有点乱。”
Jennie气鼓鼓地瘫在沙发上：“装什么正经？刚才还说得好听！”
见他弯腰捡鞋，发丝垂落遮住表情，忽然意识到这几天他总是心不在焉。
是不是家里又出了事？还是……
“我找到那个人了。”白余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
“怒古？”Jennie立刻坐直，想起上次视频时他说过有秘密要当面讲。
“金胜。”
“莫？！”Jennie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终于明白金胜突然辞职的原因。
听白余说起金胜救了他的事，她的气渐渐消了，眼睛亮晶晶地追问细节，早忘了刚才被推开的尴尬。
可白余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他该怎么告诉她，这具身体里还藏着另一个人的记忆？
那个叫White的人，曾经偷偷收藏金胜的照片，在日记里写“他笑起来很可爱”。
深夜对着镜子刷牙时，白余忽然看见镜中人缓缓抬头，用陌生的语气说：“他很可爱。”
白余手一抖，牙刷掉进洗手池。
他喉咙发紧，强迫自己咽下涌到嘴边的惊呼："你是...谁？"
话音未落，空气突然泛起涟漪般的震颤。
镜面闪烁着数据流的蓝光，镜中人的姿态瞬间恢复如常，连发丝的弧度都与他分毫不差。
K系统的机械音在头顶炸响："主人您好，我是K系统，请问您是需要什么帮忙吗？"
白余踉跄着扑到镜前，指尖重重按在光滑的玻璃表面："刚刚那个人是谁？"
系统用着程式化的语调回应："这句话我不太能理解，请您能换一个问题吗？"
冰冷的电子音与方才带着哭腔的声音形成刺目对比，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白余忽然意识到，比起找助理，更棘手的是藏在身体里的秘密。
这个镜子里突然出现的“自己”，还有那句诡异的“他很可爱”，到底是系统故障，还是……White的意识还没消失？
深夜的酒店套房里，白余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吊灯阴影，床单被揉出深深的褶皱。
他明天还要音乐节彩排，现在距离上台只剩七小时，可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始终在脑海里打转。
是White的意识残留在身体里？还是K系统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第二天彩排结束时，白余汗水浸透的演出服黏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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