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沈知闲却保持着冷静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激动之色，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
皇帝看着他淡定的神情，心中更加欣赏了说道：“沈知闲，你要好好为朕效力，不负朕对你的期望。”
谁知，沈知闲却是拒绝了，躬身道：“臣不愿负皇上厚望！但……”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目光一凝，便听沈知闲缓缓道：“如今过各地虽然安定，但是战争带来的苦痛依旧无法消去。”
“臣愿为民立命，臣想去到地方去，去了解百姓的实际情况，实际需求。”
他这些年随先生外出游学，了解了不少关于百姓之事。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的不忍，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一片静默。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不愿留京，选择外放。
皇帝的表情微微一滞，显然没有料到沈知闲会这样回答。
赵承泽也露出了惊诧的神色，他没有想到沈知闲会拒绝皇帝的提拔。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沈知闲，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嘉元则是愣住了，他不明白沈知闲为何要放弃这样的机会。
要知道，外放的官员很难再受到提拔回到京城。
虽然熬过来之后，等重新回到京城，提升记录将会非常快。
只是很多人都熬不过这个阶段。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外放要多少年，有的人外放几年，有的人可能就是一辈子。
不过按照沈知闲这家世，尤其是沈太傅在朝廷中的影响。
就算他外放，应该也不会外放几年吧。
只当是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
想到这里，秦嘉元底下的拳头紧握起来，心里更是恨得牙痒痒。
凭什么沈知闲有一个好的家世，而南平侯虽然也有权有势。
但他毕竟只是南平侯一个旁支，南平侯就算扶持，也是扶持他的亲生儿子。
对于旁支，除非有出于对他们主家有帮助，才会有帮扶的状态。
其余的，大多是自生自灭的状态。
要是那些纨绔子弟，或许可以享受南平猴所带来的荫庇，只要吃好喝好。
别人看在他们的家世上，不会对他们说什么。
真出了什么事，只要不爱到南平侯府不受到影响，他们也是会出手帮忙的。
正如这些年主家让他们做了不少恶事一样，大多是由主家这边替他们善后。
而像他这种想要出人头地的，很难！
尤其是想要越过主家世子秦之洵的，更是难上加难。
就算将来真的出人头地了，也是要为主家服务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家势，他们没有享受过多少好处的旁支，出了事却要遭受牵连。
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所有人都在猜测沈知闲的真正意图。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沈知闲，你可知道，外放之路艰难重重？”
沈知闲抬起头，目光坚定：“臣明白，但臣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最终，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朕便成全你。”
“但朕希望你能记住，无论你身在何处，都要不忘初心。”
沈知闲深深地鞠躬：“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皇帝微微叹息，摆了摆手：“你们退下吧。”
“是。”所有考生纷纷行礼，有序退了下去。
皇帝的目光始终跟随着沈知闲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
赵承泽看着沈知闲的背影，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不知道沈知闲的选择是正确还是错误，但他知道，沈知闲的这一决定，将会改变他的一生。
秦嘉元则是心中五味杂陈，他既嫉妒沈知闲的才华，又对他的选择感到不解。
他不明白，沈知闲为何要放弃那样的机会，选择外放。
难道他真的不在乎权力和地位吗？
大殿内的气氛渐渐恢复了平静。
也在这时候，太监匆匆进来行礼，“陛下，南平侯求见。”
太监尖细的嗓音刚落，殿内众人神色各异。
皇帝眉梢微动，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目光从殿门处收回，眼中闪过一抹怒意，面上淡淡道：“宣。”
很快，南平侯秦璋身着绛紫官服，步履沉稳地踏入大殿。
他眼角余光扫过尚未完全退出的考生队列，在秦嘉元身上停留一瞬，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秦嘉元确实是个好苗子，要不是府上出了事情，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培养一下他。
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要是有旁支的在旁边提点一下也是可以的。
只是可惜，现在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必须要有所牺牲。
而他不会牺牲自己的儿子秦之洵和他自己，那牺牲的只能是别人。
“臣叩见陛下。”
秦璋行礼时腰间玉带轻响，那是先帝御赐的墨玉，在冷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他戴这个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希望皇帝能看在他先祖为先祖皇帝立下汗马功劳，能饶过他一次。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所犯之事不可饶恕。
但万一呢？
皇帝指尖轻叩龙椅扶手，目光在秦璋身上的墨玉停留了一瞬。
随后若无其事的道："爱卿来得正好，方才殿试放榜，令侄嘉元表现不俗，得了个榜眼。"
秦璋闻言，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欣慰之色，拱手道：“托陛下洪福，秦氏子弟自当尽心报效朝廷。”
他眼角余光瞥见秦嘉元僵直的背影，心中冷笑。
这个旁支侄儿确实才华横溢，可惜生不逢时。
今日之后，秦家这棵大树怕是再也荫庇不了他了。
皇帝似笑非笑地摩挲着龙案上的密折，那是昨夜东宫递上来的。
他忽然话锋一转：“爱卿可知锦王府昨夜走水了？”
秦璋袖中的手猛地一颤，他今晨确实收到锦王府失火的消息。
但万万没想到皇帝会在此刻提起，也不知道他说这块的意思是什么。
他强自镇定道：“臣……略有耳闻。"
“说来也巧。”
皇帝缓缓展开密折，“东宫刚查到些线索，锦王府就烧了个干净。”
“爱卿觉得，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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