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举日，外面奔波了一天，明天还有一天，结束之后，今年的重要工作基本算是结束了。说起来今年下半年开始，格外的忙碌，比前两年忙出一大截！）
等所有人都说完后，陆诚缓缓站起身。
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安静的指挥中心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站定后，腰杆挺得笔直，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他的声音不大，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战略上要冷静，战术上要理智，情感上要克制，这是合格的指挥员要具备的基本素养。”
“这些原则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学习，在牢记，想把它们刻在脑子里，融在的血液里。”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同样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系统存在的意义，也清楚我肩上担子的重量。”
“当那个界面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时，我以为是幻觉，是绝境中产生的精神分裂。”
“但当我第一次召唤出一个班的战士，看到他们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向我敬礼，叫我总指挥时，我知道，这不是梦，但却是比梦更沉重千万倍的责任。”
“这几个月来，每一个决策我都要反复权衡，每一次行动我都会仔细评估。”
他的语速放缓了，像是陷入了回忆：“我记得第一个被救的幸存者，记得第一次出现牺牲时的场景，也记得孩子们拿到食物时眼中重新亮起的光。”
“正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我坚定了奋斗的信念，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所做的，都是对的，是有益于国家和民族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转过身，伸出右手，指向大屏幕上密云地区的画面。
“所以，请你们再看看这些数字，四十二万六千五百七十三！”
“这不是统计报表上的冰冷数据，而是四十多万活生生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有名字，有面孔，有故事！”
陆诚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带着悲悯之意：“他们曾经都有父母，有子女，有爱人，有朋友，如今这些可能都已经失去了，在这场灾难中化为乌有。”
“但在这样的绝境下，他们还在坚守，甚至已经坚守了几个月！”
“他们为什么能做到这些？”
“就是因为相信人民军队还在，相信党和国家没有忘记他们，相信同胞不会抛弃他们！”
“成军之初，我们拼命的解决身份问题，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系统又为什么选择我？”
“如果只是为了自保，我大可以封闭山口和道路，固守一隅，过自己的小日子。”
“我们可以把大西北变成一座孤岛，一个独立王国，高墙铁网，自给自足，等待灾难过去，或者等待文明彻底崩塌。”
他身体前倾，双手按在桌面上：“从最初的182旅，到后来的62旅，再到现在的京城代表团，刚开始接触的时候，他们真的就没有怀疑过我们的身份吗？”
“我看未必。”他摇了摇头：“之所以能取信于他们，除了咱们拥有制式装备和训练有素的战士之外，他们更加认同的，应该是我们收容幸存者，全力恢复生产的所作所为。”
说到这里，陆诚的声音骤然拔高：“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践行党的理念，履行人民军队的职责。”
“人民军队为人民，这七个字不是口号，是刻在战士们骨子里的信仰。”
“如今正值危难关头，我们更应该将理念贯彻落实下去，对每一名同胞不离不弃，除非他罪恶滔天，天人共弃。”
他稍微停顿，呼吸有些急促：“我知道，从纯军事角度，从战略计算上，不去冒险可能是正确的选择。”
“我不是要感情用事，也不是要逞英雄。”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连尝试都不尝试，就这么看着他们被尸潮吞噬，那么将来历史会怎么评价我们？当后世书写这段历史时，会怎么描述今天的决定？”
他的目光如剑，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我们的子孙后代，当他们问起这段历史时，我们该怎么回答？”
“直接告诉他们，曾经有四十二万同胞，在面临生死危机时，被我们给放弃了？”
“因为我们计算了风险，评估了得失，认为救援成本太高，成功率太低？”
说到这里，陆诚的情绪有些激动，手掌重重拍在实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桌上的茶杯跟着跳了一下，茶水溅出几滴。
“如果我们今天坐视四十多万同胞被尸潮吞噬，那么即使我们将来收复了全部国土，重建了所有城市，我们建立的又是什么？”
“一个冷酷的，功利的，可以为了大局牺牲部分人的文明，这样的文明值得重建吗？”
“我们和那些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匪徒有什么区别，我们坚守的价值观又体现在哪里？”
这番话说得众人无言以对，林国瑞少将深深低下头，双手捂住脸。
林玟书少将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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