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公主殿下执意如此，臣亦当赞同。”萧庭夜缓缓道，声线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但皇帝分明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点别的什么。
林昭月只凉凉说了句：“萧大人能悬崖勒马是好事，毕竟，斩尽杀绝并非解决事情的唯一方法。”
萧庭夜眼尾轻挑，“斩不斩尽杀绝，殿下说了算。”
林昭月神色微动了一下。
这人今天是不是有病？
“好了。”皇帝打断了他们的话。
他听不下去了。
萧庭夜这是当着他面撩他闺女。
过分了吧？
但这话若是放在从前，他还真不会多想。
可如今，却容不得他不多想了。
“那调查兵器一事，便交由萧爱卿。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朕一个结果。”皇帝沉声道：“若此事证据确凿……”
后面的话他虽然没说下去，但二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萧庭夜行礼，“微臣领命。”
林昭月微拢了下眉，旋即道：“父皇，此事不若交给儿臣。萧大人朝事繁忙，恐难以分心。”
他担心萧庭夜城府过深，怕借由这件事弄出点别的什么来。
萧庭夜看向林昭月，眼中虽平静无波澜，却流动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回陛下，臣闲得很。”他幽幽道。
林昭月莫名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几分萧庭夜的不爽。
【老婆不信我，好难过】
【老婆为什么要自己查，不让我查，是不是偷偷背着我有别的狗了？】
【公主可能怕大反派查着查着就把人全杀光了】
【那确实是大反派能干出的事】
【没事，公主手握防暴冲绳，能拴着大反派】
皇帝：“……”
他看了眼萧庭夜，又看了一眼林昭月。
沉吟片刻后道：“那此事，便交给你们二人吧。你们齐心协力，将此事调查清楚。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也不知道他们争什么。
干脆俩人一起查算了。
如今他心中也有底了，也不担心什么。
正好，也看看，萧庭夜和昭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昭月虽有点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萧庭夜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恭敬道：“微臣遵命。”
皇帝看向林昭月，“你方才说那淳妃……”
此时萧庭夜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在皇帝这句话顿住的时候便知，自己不便继续留下。
便开口：“陛下，臣还有些公务处理。”
皇帝点头，“去吧。”
他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宽袖拂动间，也带去了一阵轻风。
看着萧庭夜的身影消失，皇帝神情也放缓了下来。
“淳妃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林昭月淡淡笑道：“父皇指的，是她刺杀儿臣的事情，还是她谋害您的事情？”
皇帝视线也落在了林昭月身上。
她虽然坐在轮椅上，看上去有几分憔悴，可那眼中分明锋芒毕露。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这个女儿。
今日的事情，其实在他带着淳妃来听审时，便已然猜到了结果。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还安排了一手直指西陵的棋。
甚至，萧庭夜也在其中充当了一个配合她的角色。
以至于今日之事，他还以为是他们二人合谋所为。
林昭月平静开口：“她刺杀儿臣的事，儿臣的确早于之前便知。她记恨于儿臣害得她无法生育，并夺走了父皇的宠爱。故对儿臣起了杀心。”
皇帝面色也沉了几分。
那件事他知道，那年昭月不过十来岁，淳妃刚入宫没多久，林烨落水差点溺亡。
昭月将此事算在了淳妃头上，便命人在淳妃的膳食里下了绝孕的药。
这件事昭月并没有刻意隐瞒，所以淳妃很快便知道是她所为，并告到了他面前。
而他本来就没打算让淳妃怀孕。
所以那时，他只训斥了昭月几句顽劣，便没再追责此事。
后来，淳妃也没再表露出任何不满，十分安分，他就没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竟然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你起杀心。”皇帝似乎有些想不明白。
【因为淳妃爱过你啊，所以才会因爱生恨】
【但皇帝老爹又不爱她，她自己非要进宫的】
【都成皇帝的女人了，还妄想得到真爱才是搞笑吧】
【搞笑什么？追求爱情有错吗？皇帝不偏心，淳妃能走到这一步？】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不是害公主的理由】
林昭月眸子也微动了一下。
若自己真的死在淳妃手上，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淳妃输就输在她蠢。
她从没想过，她是什么身份。
皇帝能否让她诞下子嗣。
即便自己不做，也会有人去做。
这些年，父皇因为这件事也补偿了她，让她掌权代管后宫。
可她依然想杀自己。
不过她猜想，这一次想杀自己。
更多的，怕是为了陆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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