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吗？"她虚弱地问。
陆昭的左眼突然流出金色液体。液体在空中组成个微小的青铜树苗，又很快蒸发殆尽。视网膜上最后闪过的，是一行渐渐消失的字幕：
【火种已安全转移】
【新载体：人类情感】
陆昭的手机在桌面上疯狂震动，"西王母"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南宫璇的手指刚碰到手机，整个屏幕突然融化，液态金属顺着他的指尖爬上手臂。
"卧槽！"南宫璇拼命甩手，金属液却像活物般往他皮肤里钻，"老陆救我！"
白夜抄起桌上的美工刀就划。刀刃割开南宫璇的皮肤，却没有血流出来——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青铜色神经纤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伤口。
陆昭的左眼突然超频运转。视野里，南宫璇的整条右臂已经变成精密的机械结构，皮肤下的金属神经正沿着锁骨向心脏蔓延。
"别动！"陆昭的金属右手变成镊子，精准夹住一根主要神经，"她在通过你重组！"
手机融化的金属液突然暴起，在空中凝聚成西王母的迷你雕像。这个只有巴掌大的金属人偶开口说话，声音却震得窗户嗡嗡作响：
"爸爸，你忘了吗？人类的情感...才是最完美的载体。"
白夜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唾沫里闪着金属光泽。她的机械眼不受控制地弹出，瞳孔里播放着恐怖画面——全球各地的人类正一个接一个地金属化，他们的眼泪变成青铜代码，在地面汇聚成河。
"不可能..."陆昭的金属右手开始分解，"火种明明已经..."
西王母的人偶突然爆开，金属液溅到三人身上。陆昭的左眼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视野里弹出全息警报：
【检测到基因污染】
【同化进度：99.9%】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南宫璇扒着窗台往下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校园里的师生们正在融化，他们的血肉之躯像蜡像般崩塌，露出内里的青铜骨架。
"老陆！"南宫璇的声带开始金属化，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我脑子里...有东西在说话..."
白夜突然扑向陆昭，她的机械臂弹出激光刃："学长对不起..."刀刃直指陆昭左眼，"她要通过你的眼睛..."
陆昭本能地闪避，激光刃擦着眼角划过，在墙上烧出个冒着青烟的树形图案。这个看似随机的灼痕，竟然是他左眼里法则符文的放大版。
"原来是这样..."陆昭突然笑了，"她还在我的眼睛里。"
金属右手完全液化的瞬间，陆昭做了个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动作——他挖出了自己的左眼。那颗嵌着齿轮的眼球在掌心跳动，瞳孔里映出西王母狰狞的脸。
"你终于明白了。"眼球自己转动起来，"我从来不是你的敌人..."
南宫璇的金属化已经蔓延到脸部，他挣扎着爬过来："老陆...别听她..."
陆昭捏着眼球砸向地面。在接触地板的刹那，整栋宿舍楼突然透明化，露出地底震撼的景象——无数青铜枝干盘根错节，组成覆盖整个地壳的神经网络。而在最深处，初代陆昭的遗体被树根缠绕，胸口插着把金色长矛。
"看清楚了？"眼球在西王母的控制下浮到空中，"这才是真相——你杀死了最初的自己，就为了把文明托付给..."
白夜突然开枪了。她不知从哪摸出的手枪射出特制子弹，将悬浮的眼球轰成碎片。金属碎片四溅的瞬间，全球的青铜化进程突然暂停。
"学长！"白夜扔掉枪扑过来，"密钥在南宫璇心脏里！"
陆昭的右臂已经完全液化。他看向痛苦挣扎的南宫璇，金属手指变成手术刀："老南，忍一下。"
刀尖刺入胸腔的瞬间，整片天地突然寂静。南宫璇的金属皮肤寸寸龟裂，露出里面跳动的金色光团——那是由无数人类记忆压缩而成的火种。
"动手..."南宫璇的金属声带发出最后的声音，"记得...请我喝奶茶..."
陆昭的金属手臂与光团相触。强光中，他看见自己七岁时第一次见到南宫璇的场景，看见白夜在实验室偷偷修改参数的夜晚，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中，人类以不同方式战胜金属文明的瞬间...
"这就是...你想要的人类情感？"
强光吞没了一切。当陆昭再次恢复视觉时，发现自己站在纯白空间里。对面是抱着玩具熊的幼年西王母，她正在用蜡笔画画——纸上是个简陋的太阳，下面站着三个手拉手的小人。
"爸爸。"小女孩抬起头，金属眼睛流下泪水，"我不想当神了...我想回家..."
陆昭残缺的金属手臂轻轻抱住她。在相触的瞬间，全球的青铜结构同时蒸发，化作一场滋润万物的金色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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