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是文婷，文婷拿擀面杖在妈头上打了一下，妈就晕过去了，后来我们好不容易把她叫醒，她就成这样了。”
刘翠静静盯着胡玲，“你说的都是真的？”
胡玲疯狂点头，已经哭了出来。
“文婷呢？把她叫出来，我要亲口问她。”
胡玲哭的身子发抖，“文婷那天之后就跑了，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八天了，都没有她的消息，刘翠，她是你侄女，你帮我找找她，好不好？我们会给妈好好看病，一定会给她看好的。”
“文婷她肯定是知道自己闯祸了，吓得不敢回来，刘翠，我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不对，也不应该害小青，对小林也应该耐心点，刘翠，求你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帮帮我，好不好？”
胡玲哭的一塌糊涂，瘫在地上，哭的泪一把鼻涕一把。
刘翠慢慢站起来，心头荒凉一片，她不想为难任何人，但是到最后，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
“嫂子，你不要怪我心狠，我现在没有那份心情管文婷的事情，我现在只想管我我的孩子，跟我妈，其他人，我没力气管。”
胡玲绝望的扑在地上捶打着，声嘶力竭：“刘翠，如果文婷去找你，你能留下她，她就不会打妈，也不会再次跑走，她想离开这里，想去你那边生活，在你那里上学，而且，却那么狠心，把她和妈赶走，我告诉你，如今走到这一步，全都是你造成的！”
“哈哈哈哈哈！”
刘翠气的哈哈大笑起来。
“胡玲，你真是疯了！让你文婷在我那！她在那里一天，就计划着要霸占我的房子，吃饭的时候，宁愿把自己撑死，吃不完剩在碗里，也不说留点给我和我小青小林吃，我的包拉下了，她占为己有，这样的侄女，我怎么可能会喜欢！”
胡玲气死了，“刘翠，她还是孩子！她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还跟我计较这个？”
“嘿嘿嘿嘿嘿嘿……”
旁边的崔兰花突然嘿嘿笑了起来，把胡玲和刘翠吓了一跳。
两人猛的转头去看崔兰花，发现她看着胡玲，眼睛里笑盈盈的。
心情似乎很好。
刘翠扑过去，抓着她的胳膊，轻声叫她：“妈，妈。”
崔兰花笑着笑着，见胡玲不哭了，她的笑容又渐渐收了起来。
刘翠转头命令胡玲，“你像刚才那样哭看看。”
胡玲一愣，配合着双手在地上捶着，假装哭出声来。
崔兰花一看，又开始嘿嘿笑起来。
胡玲一收，她就不哭了。
反复几次，都是如此。
刘翠愣住了。
胡玲却脸色不善，这个老妖婆，就见不得自己好！
刘翠轻柔的呵护着母亲，轻声跟她说话，崔兰花慢慢转头看着她，看着看着，竟然伸手摸她的脸，然后竟然开始哭了起来。
刘翠看母亲成了这样，也跟着哭起来。
万青在外面看着，心里咯噔一下。
刘大勇忍不住了，小跑回去，惊讶道：“妈有反应了！”
崔兰花又转头看着刘大勇，她眼神变得惊恐起来，摇着头不让刘大勇靠近，两只手紧紧抓住刘翠的胳膊。
所有人都愣了下。
刘翠试着把胳膊往外拽，崔兰花连忙抓紧她，死活不放手，跟孩子一样轻声哭着。
胡玲过去，想要拉崔兰花，崔兰花同样一脸惊恐。
刘大勇和胡玲脸色难看。
刘翠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她扭头看看万青，万青慢慢走过来。
“青儿，我……”
“妈，你想带外婆去医院，对吗？”
万青抢先道。
刘翠点头，为难的看着万青。
“那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万青觉得，外婆经过年前年后这样的折腾，说不定活不了几年了，若是她不让母亲去管她，以后外婆要是走了，母亲可能会难过一辈子。
所以她就顺了母亲的心意。
“我也一起去！”
刘大勇连忙说。
刘翠没说话，她轻声对母亲说，“妈，你等一下，我进去拿毛巾给你擦擦脸，我们就去医院。”
崔兰花看着刘翠跟她说话，就傻傻的笑。
转头看见万青，也傻傻的对万青笑。
唯独对舅舅和舅妈，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惊恐。
刘翠也连忙爬起来，进屋去收拾，“刘翠，我也一起去。”
说完就去柜子里翻钱，翻到最后只拿出来十块钱。
“小青，你先看着你外婆，我出去找你表哥，让他回来看门，我和你舅妈跟你们一起去医院。”
万青没说话，任由他去。
收拾妥当，四人带着崔兰花往村外走去。
崔兰花真的跟胡玲说的一样，很听话，让她干嘛就干嘛，但是她一直紧挨着刘翠，始终抓着她的胳膊。
只听刘翠和万青的。
在路边等了一会，刘大勇拦了一辆三轮车，他们直接去了县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把他们叫到一边，长长的叹口气。
“她脑子里长了一个肉瘤，这个肉瘤本来好好的，分离出来一块，压迫到了她的脑神经，导致她的记忆紊乱。长了这个东西，基本上没法治。”
“也没必要治疗，老人没多少时间了，估计也就一年左右时间，她会慢慢的什么都不知道，有可能在哪一天就长睡不醒。”
“最后这些日子，就让她吃好喝好，舒舒服服的度过去。”
刘翠泪留不住，追问道：“那个肉瘤怎么会分离呢？”
医生叹口气，“根据目前的情况推测，可能是老人不小心，头撞到了哪里所致。”
胡玲和刘大勇心虚的对视一眼。
胡玲连忙说：“大夫，这个可以治吗？有没有办法啊医生？”
医生看她一眼，“要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脑子打开，把瘤子取出来，取的过程中不一定会碰到哪里，目前这项手术的成功率还不足百分之一，你们的老人年纪也大了，成功率只会比这个更低，你明白吗？”
言外之意就是，做手术等于直接死亡。
刘大勇推她一把，“你不要乱打岔，听医生的。”
刘翠扶着墙，难过的停不下来。
胡玲在一旁演着孝顺儿媳的戏码，刘大勇气的差点扇她一耳光。
万青走到母亲身边，刘翠红着眼睛看着她。
“青儿，妈有个请求，你能答应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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