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她走过去帮忙。
"三叔和张教授去村里打电话了，胖子睡觉，小哥和黑瞎子去检查装备。"吴邪推了推滑落的眼镜，"你的报告写完了？"
林昭点头，舀起一瓢清水冲洗陶片："你这边需要帮忙吗？"
"正好，你手巧，帮我清理这些小件。"吴邪挪了挪位置，"小心点，有些边缘很锋利。"
两人并肩工作，清水渐渐变得浑浊。吴邪突然问："昭儿，你真的打算继续跟着我们？"
林昭的手顿了顿："嗯，除非……你们不欢迎。"
"不是不欢迎。"吴邪叹了口气，"只是这行当危险，你又没有经验……"
"但我可以学。"林昭拿起一块陶片，小心地刷去缝隙中的泥土，"而且我的专业知识和绘图能力对团队有帮助，不是吗？"
吴邪看着她坚定的侧脸，突然笑了："你真是二叔的女儿，倔起来一模一样。"他压低声音，"不过小心点三叔，他让你加入肯定有别的打算。"
林昭想起父亲那句"无论发生什么，都跟着吴邪"，心头掠过一丝阴影："吴家到底在计划什么？"
吴邪摇头："我也不完全清楚。但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先保护自己。"他犹豫了一下，"还有，离黑瞎子远点。"
林昭手中的刷子差点掉落："为什么？"
"那家伙看着吊儿郎当，实际上危险得很。"吴邪严肃地说，"他和小哥不一样。小哥虽然冷，但至少原则明确。黑瞎子……没人知道他到底站哪边。"
林昭想起黑瞎子在墓室里推开她的瞬间，想起他包扎伤口时专注的侧脸，想起今晨那碗热粥。"我觉得他没那么复杂。"她轻声说，"只是习惯用玩世不恭掩饰真心。"
吴邪惊讶地看她一眼："你才认识他几天，就这么了解？"
林昭低头继续清洗陶片，没回答。夕阳西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晚饭是胖子掌勺，一锅乱炖香气扑鼻。黑瞎子不知从哪弄来一瓶白酒，和胖子划拳对饮。吴三省和张教授讨论着明天的路线，张起灵则安静地吃饭，偶尔给吴邪夹一筷子菜。
"林小姐，尝尝这个。"胖子给林昭盛了满满一碗炖菜，"补补身子，看你瘦的。"
"谢谢。"林昭接过，发现碗底藏着两个完整的鸡腿。
黑瞎子嗤笑："胖子你区别对待啊，怎么不给我鸡腿？"
"去去去，人家林小姐是伤员，你算哪门子伤员？"胖子撇嘴。
"我也是伤员啊！"黑瞎子举起右手，夸张地龇牙咧嘴，"看，这么深的伤口！"
林昭忍不住笑了，夹起一个鸡腿放进他碗里："分你一个。"
黑瞎子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还是大小姐心疼我。"他故意大声咬了一口鸡腿，惹得胖子直翻白眼。
饭后，林昭帮着收拾碗筷。当她擦桌子时，黑瞎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旁，递给她一个小布包："换药。"
院子里，吴邪和胖子生起了篝火。林昭坐在火堆旁，解开手腕上的绷带。伤口愈合良好，但边缘还有些发红。黑瞎子蹲在她面前，熟练地涂上药膏。
"可能会留疤。"他说，声音比平时低沉。
林昭摇头："没关系。"
火光映照下，黑瞎子的轮廓格外深邃。他忽然摘下墨镜，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她："明天开始，我教你一些基础防身术。"
林昭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
"因为接下来的路更危险。"黑瞎子重新戴上墨镜，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总不能每次都等别人救你，对吧大小姐？"
林昭刚要反驳，吴三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所有人，早点休息。明天五点出发。"
夜深了，林昭躺在农家简陋的床铺上，听着窗外秋虫的鸣叫。今天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回放：张起灵分享的笔记、吴邪的警告、黑瞎子在火光中的侧脸……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坠，冰凉光滑的触感令人安心。
这不是什么神秘法器，只是母亲留给她的普通信物。而她也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奇女子，只是一个偶然被卷入这场冒险的普通人。但正是在这平凡中，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用细致观察弥补经验不足，用专业知识贡献团队，在危险来临时不成为累赘。
窗外，一弯新月悬在柿子树梢。林昭闭上眼睛，不再去想吴家的秘密、父亲的计划。明天，新的旅程即将开始，而她，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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