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在天坑中尖锐回荡，刺得林昭耳膜生疼。球体表面的裂缝越来越大，露出里面半透明的卵囊——每个都有拳头大小，隐约可见蜷缩的胚胎轮廓。
"后退！"张起灵一把拽住林昭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他的黑金古刀已经出鞘，刀刃在诡异的青铜光芒下泛着冷意。
骨铃悬浮在空中，铃声越来越急促。球体内部传来液体流动的汩汩声，那些卵囊开始有规律地搏动，像一颗颗畸形的心脏。
林昭的胃部一阵翻搅。她见过类似的场景——在母亲的研究笔记里，那些被注射了古代基因样本的动物胚胎照片。但眼前的规模要大上千百倍。
"这是......孵化场？"她的声音发紧。
张起灵没有回答，目光死死盯着球体底部。一根粗壮的青铜管道正从平台下方升起，管道末端连接着一个透明容器，里面漂浮着——
"大脑......"林昭倒吸一口凉气。
和平台上见到的一样，但更大、更完整。这个大脑表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青铜色神经纤维，像一张金属网包裹着灰质。当容器与球体对接时，所有卵囊同时剧烈收缩。
【初级孵化序列启动。】机械女声再次响起，【需要更多生物质。】
平台突然震动起来。林昭踉跄了一下，被张起灵牢牢扶住。她这才注意到，平台边缘升起数个圆柱形培养舱，每个里面都浸泡着一个人形——有些是"基金会"的雇佣兵，有些则是穿着当地服饰的山民。
"生物质......"林昭的喉咙发干，"它要把活人分解成养分！"
张起灵已经冲向最近的控制台，黑金古刀狠狠劈向连接管线。火花四溅，但系统似乎不受影响。
"需要密码！"他回头喊道。
林昭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控制台上布满了彼岸花纹路的凹槽，和她手腕上的纹身一模一样。她咬了咬牙，将流血的手腕按了上去——
【林氏密钥确认。】机械声变得柔和，【请输入终止指令。】
控制台亮起一片全息投影，显示出一组复杂的基因序列图。林昭愣住了——她不是生物学家，根本看不懂这些。
"妈......"她绝望地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天坑上方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碎石和尘土簌簌落下，紧接着是绳索摩擦的声响——几个人影正沿着岩壁速降而下。
"吴邪！"林昭惊呼。
确实是吴邪和胖子，还有黑瞎子。三人身上都有伤，但动作利落。更令人意外的是，守门少女也跟在他们后面，腰间挂着一串新的骨铃。
"老天爷......"胖子落地后瞪大眼睛，"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
黑瞎子的墨镜已经碎了，但眼睛依然锐利："林小姐，你父亲派了增援，正在上面和'基金会'交火。"
吴邪跑到林昭身边，看到控制台的投影后脸色一变："这是基因编辑界面！我在地下古城见过类似的！"
守门少女走到球体前，骨铃发出刺耳的声响。球体的旋转速度明显减缓，但孵化程序仍在继续。
"必须完全终止它。"少女的声音紧绷，"否则'源'会释放所有胚胎。"
林昭突然想起Dr.陈给她的数据储存器。她颤抖着从防水袋里取出那个小装置，插进控制台的接口——
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个进度条：【上古基因序列解码中......】
"有用！"吴邪握紧拳头。
但喜悦只持续了几秒。球体突然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数个卵囊破裂，粘稠的液体喷涌而出，里面蜷缩的胚胎迅速膨胀、变形——
"它要强行孵化了！"黑瞎子拔出手枪，"准备战斗！"
第一个生物破囊而出——像人又像蜥蜴，全身覆盖着青铜色的鳞片，手指末端是锋利的骨爪。它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却以惊人的速度向众人爬来。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划过一道寒光，将那生物拦腰斩断。但更多的卵正在破裂，整个球体像溃烂的果实般不断渗出畸形生命体。
"进度条太慢了！"胖子挥舞着工兵铲，拍飞一个扑来的生物，"我们撑不了多久！"
林昭死死盯着屏幕——85%......86%......太慢了。她突然看向自己流血的手腕，又看向控制台。
"需要更多生物验证......"她喃喃道，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整个手掌按在了控制台最中央的凹槽上。
鲜血顺着纹路迅速蔓延。系统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
【最高权限激活。紧急终止程序启动。】
球体的旋转骤然停止，所有卵囊瞬间萎缩。正在孵化的生物发出凄厉的尖叫，一个接一个地瘫软、溶解。连接大脑容器的管线自动断开，那个可怖的器官缓缓沉入平台下方。
天坑陷入死寂。
林昭虚弱地滑坐在地上，右手掌心的伤口深可见骨。张起灵第一时间蹲下身，扯下自己的衣袖为她包扎。他的动作很轻，但眉头紧锁。
"你疯了？"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怒意，"失血过多会死。"
林昭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你不是在旁边吗？"
张起灵的手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守门少女走过来，将一枚骨铃放在林昭膝盖上："程序只是暂停，不是终止。'源'还在休眠，需要彻底摧毁。"
"怎么做？"吴邪问。
少女指向天坑顶部："上面有主控室，但需要两把钥匙同时启动。"她看向林昭，"一把是你，另一把......"
爆炸声再次从上方传来，比之前更近。碎石如雨点般落下，整个天坑开始震动。
"没时间解释了！"黑瞎子拽起胖子，"先离开这里！"
张起灵二话不说，直接将林昭打横抱起。她的手掌还在渗血，染红了他的前襟。
"我能走......"她虚弱地抗议。
"闭嘴。"张起灵的语气不容反驳。
众人向天坑边缘的通道冲去。身后，球体发出最后一声哀鸣，表面的青铜纹路逐渐暗淡。但林昭知道，这远未结束——只要"源"还在，就随时可能被重新激活。
而另一把钥匙......她看向守门少女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如果她是钥匙之一，那么另一个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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