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些重新钻到了那些地下躺着村民的嘴里，给罗建国看的一阵作呕。
空中挤满了黑烟，仿佛过境的蝗虫大军，密密麻麻的。
罗建国觉得，就算黑烟不主动找人，只要有活人现在站在外面，每一次张口呼吸，就能吸进去三五条黑烟。
也不知道是因为幸运，还是自己刚刚接触过红纸的原因，这次罗建国和李文娟身边，几乎没有黑烟袭来。
偶尔有一两条漏网之鱼，钻进屋子，像是看不见两人，游荡一圈以后也会快速跑出去。
“它们好像着急躲避着什么！”
罗建国看出了大概。
罗建国和李文娟没事，而外面那些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从窗户里清晰的看到，李崇山和罗飞全身上下，遍布黑色小烟，一个劲儿的往里钻。
黑色烟尾奋力游动，两人看起来就像是等待着小蝌蚪临幸的大卵泡。
罗建国心中了然，看来人体内存留的黑烟数量有限制，那些晚了一步的黑烟现在就无处可藏了。
罗建国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那些如狼似虎的黑烟，不断侵蚀着村民的身体，有的村民已经重新站起来了，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比之前暴躁了很多倍。
“啊！”
屋内传来突然一声尖叫，罗建国吓得后背一紧，赶紧跑过去，同时内心也有止不住的喜悦，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李文娟！
“嘘！文娟，别出声！”
罗建国一边尽可能的压低声音，一边靠近她。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李文娟摸着自己的脸，显然难以接受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满脸皱纹，松弛的皮肤，干枯的头发……
李文娟豆大的眼泪哗啦啦往下掉，没什么能比剥夺女人容貌更残忍了。
“没事的没事的！”
罗建国上去紧紧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
李文娟知道罗建国来了，把头埋在他怀里哭泣。
“罗成呢！”
李文娟突然抬头问道，显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是不是跟你进山了？你快说！”
罗建国哑然。
不过他明白，两人必须先度过眼下的难关，为了不刺激她，小声安慰道。
“罗成很安全跟父亲在一起。”
这时，咚咚咚，一阵紧急的砸门声传来。
“坏了！”
罗建国暗道。
“还是把他们引来了！”
示意李文娟别出声，罗建国自己偷偷溜到窗户边上，却看到自己家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
大家表情各异，却同样的眼珠子机械的乱转，像是在找着什么。
罗建国一手捂嘴，尽量降低呼吸的声音，同时转身示意李文娟不要动。
突然，一个低沉却满带着讥笑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建国哥，狗肉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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