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名奇妙针对了的温也悸目送奚常阴阳完他后带着旁边的人远离，留下他和谢抚恹对望。
最后俩个人也没说什么，甚至俩个人都非常完美的避开了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问题，也没有提及对方听到的传闻。
等他们打车走进小区门口，路边的夜宵店才正开始热闹起来，每个摊贩前都堆满了出门吃夜宵的人，烧烤摊面前尤其热闹，孜然和辣椒在油的帮助下挥发出了他最大的香味，啤酒瓶堆积在地上，因为过路人的不注意，被碰的叮叮咚咚的响。
宜城的夜生活才拉开序幕。
谢抚恹走下楼梯，看了一眼温也悸，没先上楼回家，而是像俩个人刚刚说的那样，去把蟹肉堡接回了家。
裁缝铺子还开着，老板娘仍像下午那样坐在缝纫机前，似乎一下午都没有挪过脚，她身后放着一把椅子，送来的蟹肉堡穿着一件粉白色的小碎花裙，小朋友一样乖巧的坐着等着他们来接。
老板娘头都没抬，已经认出了是谁，继续做着手中的针线活，“衣服他已经穿在身上了，还有一件放在椅子上了，俩种风格，50块，扫码看墙，现金直接放椅子上。”
温也悸不知何时摘了口罩，从谢抚恹身后探出脑袋去看自家小宝，看见对方穿着一件小碎花连体裙乖乖坐在椅上的样子，呆在谢抚恹身后没了动作。
谢抚恹站了俩秒，身后人探完头之后傻了一样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站了一会儿，见对方仍没有动作，伸手去把等家长接的蟹肉堡抱起来塞进对方怀里，然后拿起了放在旁边的另一套衣服。
适用于大部分场合的简单却不失优雅的白色衬衣和小短裤。
掏出手机扫完码付款，转头去看温也悸，对方还站在门口，呆子一样和蟹肉堡大眼瞪小眼，不过大眼是蟹肉堡，像是期待面前的玩偶开口和他说话。
“……抱错了，不是你的孩子？”谢抚恹把手机揣回兜里，有些疑惑的开口问。
温也悸像是终于回过神一样，僵硬的摇了摇头，而后抱着蟹肉堡看他，有些迷茫的问出了一个自己从未思考过的问题，“蟹肉堡是男孩还是女孩？”
谢抚恹，“……”
沉默了片刻，谢抚恹答：“你是它的家人，它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不影响你爱它，所以它可以是男孩也可以是女孩。”
温也悸听到回答，把玩偶抱在怀里，点了点头，谢抚恹又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对方在对待蟹肉堡这件事情上有些呆呆的，像，新上手的宝爸？
自街道上方而来的划拳声和聊天声蔓延在下面的小区里，让几乎已经没有人的小区多了些热闹。
楼道的声控灯在他们走过俩阶台阶后才亮起，有规律的脚步声里，伴随着另一种声音，即使是在烧烤摊里热闹的谈笑声中也非常清晰。
谢抚恹停下脚，听着那种熟悉的，药瓶里因为药不多空隙太大，走路摇晃而发出的哗哗声，看了温也悸一眼，但什么都没问。
必要时的找补和装瞎是他这种装善解人意的人必须做到的，所以他没去过问温也悸兜里为什么揣着药，又是什么药，给他的同类留了一点空间，让他不至于被逼问。不至于难堪的找一个理由来把自己的行为“正常”化。
这大概就是他们这种都不太“正常”的人相处时，最好也最方便的事吧，明白自己的难堪，知晓彼此难以说出口的困境。
那晚谢抚恹还是没睡，而紧贴着墙壁睡觉的温也悸旁边，出现了一个玩偶，苦瓜身上套着一件白粉色的碎花连体装，应该是对方睡觉前给玩偶rua了rua身子，原本因为充棉不匀，东一块西一块的棉花终于整齐，让整个娃娃看起来没那么不协调了。
短而小的手臂被睡着的人轻轻握在手里，微笑的表情和大的有些过分的眼睛以及绿色的皮肤和粉白色的裙子，让玩偶看起来仍是丑，但丑的好像没那么纯粹了，更多的是丑萌丑萌的感觉。
像意识不全的苦瓜精。
情绪的反扑比温也悸想象的要快的多，一直强撑着的力气在他走进家门的那一刻，彻底卸下，比刚开始更为严重的空洞向他袭了过来，像一下子被人卸走了所有力气，他很难有精力去做其他的事。
说一句话，往前再走一步，甚至只是单纯的眨一下眼。
他撑着力气，复习了俩科，一点左右就上了床休息，脑袋里还是空，像一个已经年久，锈迹斑斑的机器，迟钝，无法转动，刚看的东西没有一个字进入了他的脑子里。
不知是不是药吃的太猛，还是长久以来的这个习惯，让他对布洛芬产生了抗药性，以至于布洛芬无法再缓解他身体上的任何一处疼痛。
但他仍是吃，一次吃很多很多，不知是想解脱，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想活，又不能死，只能单纯的通过这些量大，但又不致死的药量给自己些心里安慰。
反正对他来说无所谓，他不会主动去制造自己的死亡，但如果有一天意外到来，他不会逃避，也不会后悔，他会平静的接受，然后遵从最后的结果死去。
温也悸大脑里的弦一直紧绷着，绷的他头疼欲裂，到了后半夜，他才因为过度疲劳昏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几乎是洗漱好，他就已经戴上了口罩，药物和自制力完全不足以压制住某些躯体化反应，于是他只能通过睡觉这种方式来掩饰别人能轻易察觉到的不对劲。
今天该他和谢抚恹买早餐，俩人早早的出了门，快速买好早餐之后开始往学校赶。
从进班级开始，除了上课，下课的十分钟他都趴在桌子上睡觉，避开了所有有可能的交流以及被别人发现的可能，坐在前面的舒翔崔逾时不时回头看见他在睡，也都以为是昨晚复习的太久没休息好。
谢抚恹微微低下头垂着眼，去看手机界面上根据他的搜索内容“双相情感障碍抑郁期症状”所出现的“持久性情绪低落，不愿与人交流，思维行动迟缓，认知功能障碍，记忆力下降，注意力无法集中，进食困难，出现嗜睡或严重失眠等睡眠障碍”后，又把手机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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