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满头银发，但身子骨还很健朗。
这主要是顾家分家早，膝下没有子女闹腾，早早享福，人能不精神吗？
顾老太太从容不迫地走到椅子旁，坐下，然后努了努下巴，示意顾宁继续。
“继续，我看着你打。”
老太太都发话了，顾宁自然也不客气，举起铁锹，专门对着顾娟屁股上肉多的地方。
这地方好，面积大，肉还多，最主要的是很经打。
“啪啪啪。”清脆而响亮的几声。
顾娟直接懵了，反应过来后气愤地捂住屁股，又气又恼，还有一分羞耻。
她都快20了，大庭广众之下被堂妹打屁股，说出去她还有脸见人吗？
“奶奶，你也太偏心顾宁了！”
顾老太太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放在她们那个年代，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打死了也活该。
她抬起眸，目光深邃平静地看向顾娟，“说吧，好端端的，你拿宁宁的内衣干嘛？”
顾老太太对自己这个孙女很了解，蠢而不自知，还听不进去人话，自私自利，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顾娟被顾老太太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虚，愣了愣，这才产生了一股害怕，支支吾吾地解释起来。
“就是有人觉得顾宁的内衣布料好看，想借一下样衣去供销社也买一块，送给家里的妹妹，我就给他了……”
顾老太太被这个孙女蠢得一阵无语，“这种衣服都挂在后院，外人怎么能看到？”
顾娟小声道：“我带他去的。”
顾娟不好意思承认，她是为了炫耀自己跟顾宁家关系亲密，因为虚荣心逞强带人进去的。
顾老太太继续问道：“我要是没记错，这种内衣是我给的，你们一人一件，那人想要买这种，你怎么就不用你自己的？”
顾娟眼闪躲，彻底不敢吭声了，这种贴身的衣服，怎么能随随便便给别人。
顾老太太冷笑一声，声音极轻，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缓缓站起身，语气缓慢而有力。
“好好好，我倒是看错眼了，你可一点都不蠢。”
顾宁在心里疯狂给老太太打call，顾娟哪能真蠢啊。
她这人纯粹是自私自利，完全不考虑别人。
她心里可清楚着呢，不然怎么不拿自己内衣，而拿顾宁的？
顾宁问道：“那个人是谁？”
原主好好的内衣，会出现在玉米地，和这人肯定脱不了关系。
也不知道这些知青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那么仇恨她？
那个故意喊原主出去的沈知青，都没跟原主说过一句话。而现在这个知青，看样子是个男人，那跟原主更没关系了。
顾娟现在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低着头不说话，一副闷声不吭、死活不说话的的样子，就跟个犟嘴闷葫芦似的。
顾宁看她这个样子，还真有点好奇这个堂姐脑子是怎么长的？
说她笨吧，有些方面倒很敏锐。
说她聪明吧，干的事情猪都嫌蠢。
刘慧芳在一旁听得满肚子怒气，全程眼睛嗜血般死死盯着顾娟。
要不是顾老太太坐镇，恐怕早就忍不住，冲出去抽人耳光。
忍到现在，刘慧芳心里的怒火彻底爆发，再也忍不住了。
刘慧芳一个健步上前，攥起顾娟衣领，抡起胳膊就是两巴掌，“我闺女都被你害惨了，你还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鬼样子。”
“你说不说，说不说，不说就打到你说为止。”
顾二婶下意识想阻止，但又想到刚才顾娟说的话，也觉得欠打，干脆扭过头，眼不见为净。
顾娟不可置信地捂住脸，嚎了半天，见一个人都没帮她，立马老实了，哭哭啼啼地说道：“是，是宋谨言。”
刘慧芳动作一顿，还是男的，于是扇巴掌扇得更用力了。
顾宁上前制止，心疼道：“妈，你扇巴掌别只用手，她皮糙肉厚的，等会儿手该疼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疼你也疼，但工具不会。
顾宁贴心地递上一只自己的布鞋。
“这个好，面积宽，底部光滑，不会刮到堂姐皮肤。堂姐还没嫁人，破相就不好了。”
顾娟了蠕动下嘴巴，“……”
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但能看的出来，心底骂得特别脏。
顾宁挑了挑眉，好奇问道：“堂姐，你又是保密，又是带宋……送终男参观我家，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不重要的人，不配她记住名字。
顾娟一脸不忿，“宋知青有自己的名字，你瞎取什么外号？”
顾宁拿着鞋子故意在她眼前晃悠，气死人不偿命道。
“他差点给你送终，这不是送终男那是什么？再说了，宋是他自己的姓氏，要不是他自己姓宋，我会取送终这个外号吗？”
顾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蠢。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现在居然还差点被顾宁带沟里。
顾娟又气又恼，突然眼珠子一转，骄傲地扬起下巴，“就算宋知青是其他的姓氏，你还是会取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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