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乐安眯了眯眼，微笑道：“高兴，天寒地冻二妹妹不辞辛劳跑到城外送我北上，这份情谊，阿姊铭记于心。就是二妹妹衣衫太单薄了，你瞧瞧你，冻得鼻涕拖那么长，快擦擦。我们一家人看到也就罢了，万一被几位皇子殿下看到了，可就失礼了。”
师青曼下意识伸手在鼻子下擦了擦，哪里有什么鼻涕？师乐安又耍她！
若是在家中，师青曼早就压不住脾气指着师乐安骂起来了。可是今时不同以往，她表情变了变，从愤怒变成了嘲讽：“呵，阿姊又想仗势欺人？先前仗着圣上在师家横行霸道，如今可不会有孙公公专门为你传口谕。”
张氏拽了拽师青曼的衣袖，看师乐安的眼神中满是幸灾乐祸：“曼儿慎言，几位殿下都在，切莫失了礼数。”
耍嘴皮子比心计，张氏自然在师乐安之上。她浅笑着：“老爷这几日卧病在床无法来送你，我们代表师家来送你一程。好歹是师府出去的姑娘，在你临行前，我这个做嫡母的不得不提点你几句。”
“一笔写不出两个师字，哪怕先前你对家里多有误会，但那都过去了。关上门，我们依然是一家人。往后你在端王身边行走，有什么情况多和家里联络。”
“姑娘出嫁了，总想有个娘家，将来遇到事了，也能有娘家人帮忙不是？”
师乐安偏过脑袋，无语地看着张氏：“……”
她和师家割裂的态度还不明显吗？难道师大人还指望着自己这个女儿和师家重修于好？
师乐安思考片刻后，突然想明白了张氏的背后深意。她哪里是以嫡母的身份来提点自己？分明是当师舒达的传话筒，来要求自己。
师大人希望自己成为他的眼线，将端王北上之后的一言一行都告诉他。她是谢昭名义上的“枕边人”，在师大人看来，她想要探知谢昭的情况如探囊取物。
高门世家喜欢押宝，他们从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在朝堂更迭之时，他们不会将全部资源押在一个人身上，往往会分开投资。
师大人今日没有亲自来，足以说明，他觉得谢昭已经没希望了。但是他可能搭上了别的皇子，想要为别的皇子牵线搭桥。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师乐安沉吟片刻，反问道：“怎么个联络法？母亲该知晓，乐安不会写字。”
张氏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些：“这好办。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会识文断字的婢女，让她跟随你，遇到事也能保护你。”
师乐安垂下眼帘，唇角轻扬：“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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