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接过，低头喝了一口，唇角微微上扬。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雪地里。
脚下的雪吱吱作响。
徐薇脚步慢悠悠的，一边走一边打量他。
“你这衣服，是不是穿得有点单薄？”
“我都习惯了，在北平冷不到哪去。”
顾曦宸说着突然从随身包里拿出一条深灰色围巾，小心地围在她脖子上。
“你也不戴点什么，回头又感冒。”
徐薇本想拒绝，围巾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她一时间脸红耳热，只轻轻嗯了一声。
次日，到了他们一起回家的日子。
他们到了火车站。
临近年关，火车站人群汹涌。
春运的车站真是热闹极了。
徐薇拉紧了他，怕一转眼就走散。
顾曦宸带她挤进人群，找到候车的位置安顿下来。
可算是能喘口气了。
顾曦宸递了个饼给她。
“吃点东西垫垫，车上可不一定有吃的。”
她接过咬了一口，才发现是红豆馅的。
“你去哪儿买的？”
“早上七点就排队买的。”
徐薇一时心里发酸，低头默默把饼吃完。
火车终于进站，破旧的绿皮火车哐哐当当地驶来。
他们挤了上去，好在抢到了两个座位。
徐薇靠着窗坐下。
火车开动的时候，北平的景色一点点倒退。
她望着窗外，不知不觉就靠在了顾曦宸的肩上。
“回家过年了。”
她轻声说。
“嗯。”
出了北平城，火车一路南下。
临近年关的列车格外拥挤。
徐薇一路上不太说话，只是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发呆。
顾曦宸就坐在她身边。
他脱下外套，顺手盖在徐薇腿上。
“别着凉。”
徐薇低头看了看他，有点别扭：“我不冷。”
“嘴上说不要，耳根都红了，定是冷极了吧？”
他斜眼笑了笑，歪过头看她。
徐薇没说话，把目光投向窗外。
车子在一个小站停了十分钟，上来一大群人，整个车厢更是拥挤得转不过身。
顾曦宸替她护着行李袋。
徐薇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人一路以来，好像始终都在身边。
列车晃晃悠悠，终于在第二天下午抵达县城。
一下车，徐薇就被寒风呛得咳了一声。
站台上挤满了人。
顾曦宸护着徐薇往人群外走。
他们远远就听见有人高声喊。
“薇薇！”
是大哥。
徐飞云穿着旧大衣，脸上满是笑意。
后面还跟着个骑二八大杠的小伙。
他挥着手。
“在这儿呢！”
徐薇一边回应，一边快步迎上去。
顾曦宸拎着行李跟在后头。
他见徐飞云，立正低声招呼：“大哥。”
“嘿，辛苦啦。”
徐飞云拍了拍他肩膀。
“赶得正好，天快黑了，还有最后一班车，咱们正好能赶上。”
徐薇接过哥哥手里的热乎的包子。
吃了一口，瞬间感觉暖和了许多。
“娘昨天还念叨你呢，说你回来就给你炖鸡。”
徐薇低笑了一声。
三人并肩走出车站。
“这一路累坏了吧？”
大哥又看了顾曦宸一眼。
“也辛苦你了，一路陪着我妹。”
“不辛苦。”
三人从县里坐了客车回村。
山路崎岖不平，车一颠一颠的。
徐薇看着熟悉的村道，心里泛起一股久违的踏实。
天刚擦黑。
赵翠菊早早守在门口，一见徐薇下车，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闺女回来了！”
她擦着手迎上去，一把抱住徐薇。
“你都瘦了！”
徐薇也顿时热泪盈眶起来。
她没想到想到，自己仅仅去了几个月，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一样。
看着赵翠菊又多的白发，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娘，你也瘦了。”
徐薇看着她沧桑的模样，心酸极了。
“好了好了，咱们先回家。”
大哥连忙在前面走着。
大家一起朝着家走去。
刚进院子，就看见了在水井旁打水的徐国强。
徐国强腿伤养得差不多了。
“小薇，回来啦？”
“爹！”
徐薇快步扶住他。
“您腿还疼不疼？”
“不疼了不疼了，都已经没事了！”
徐国强笑得合不拢嘴。
赵翠菊早就炖了一锅鸡。
还做了她最爱吃的豆腐丸子和炒腊肉。
香味弥漫了整间屋子。
饭桌上，大哥拿出家里酿的米酒给顾曦宸倒了一杯。
“这趟你辛苦了，多喝点。”
顾曦宸没推辞，一饮而尽。
徐薇在旁边嗔他一眼。
顾曦宸笑得意味深长。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
赵翠菊不停给徐薇夹菜，叮嘱她：“在外边也得好好吃饭，不要总想着省钱。”
徐薇连连点头。
无论外面的世界多大，这里永远是她最稳妥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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