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薇蹲在户部库房的青砖地上，鎏金护甲拨弄着满地乱滚的算盘珠子。三日前那场诡异的雷暴过后，六部十三司的算盘全发了疯——檀木珠子在乌木横梁上簌簌跳动，如同被无形手指拨弄的琴弦。
"娘娘，礼部的《祭天仪注》又变了。"七皇子萧珏抱着半人高的账册撞进门，玄色蟒袍扫落几颗滚到门边的珠子。少年耳后的鳞状胎记泛着青光："这次卦象显示...显示父皇要在祭天台活埋九十九名童男童女。"
"让钦天监那帮神棍少嗑五石散。"林玄薇用簪子挑起一颗珠子，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打在珠面，隐约映出二进制刻痕，"昨儿还说要用处女血染红护城河呢。"
话音未落，满地珠子突然腾空而起。数百颗檀木算珠在半空拼出《周易》贲卦，库房梁柱间响起机械女声："警告，递归函数溢出，启动紧急排泄协议——"
"趴下！"林玄薇拽着萧珏滚到青铜钱柜后。漫天珠子暴雨般砸向墙壁，在青砖上嵌出密密麻麻的卦象纹路。一只灰鼠从墙洞探出头，刚叼住嵌着"坤"字的珠子，突然直立而起开始跳胡旋舞。
萧珏盯着疯狂转圈的老鼠，突然伸手："母后，您看珠孔里..."
林玄薇用银簪挑出鼠嘴里的珠子，瞳孔骤缩——檀木孔洞中蜷缩着纳米级的青铜齿轮，正以每秒三千转的速度切割空气。
是夜子时，林玄薇对着妆奁铜镜往唇上涂抹掺了石墨烯的口脂。月华漫过窗棂的瞬间，镜面泛起数据流的幽蓝。
"薇薇安教授，这是本月第三次紧急连线。"现代实验室的镜像体顶着鸡窝头出现在镜中，白大褂上沾着泡面汤，"您知道现在纽约几点吗？"
"亲爱的林博士，你的替身正在拯救世界。"林玄薇晃了晃手中的算珠，"解释下为什么公元前就有纳米机器人？"
镜像体突然凑近镜面，鼻尖几乎贴到玻璃："等等！这齿轮的咬合方式...是谷歌2016年申请的专利！"
两人异口同声："时间线污染！"
窗外传来更鼓声，镜像体突然抓狂："见鬼！我实验室的质谱仪在分析这个齿轮，它...它正在吃掉我的咖啡机！"
铜镜突然剧烈震动，林玄薇的翡翠耳坠自动解体成无数纳米虫，在空中拼出警告标语：【检测到跨时空感染，启动杀毒程序】
"快关掉..."镜像体的惨叫戛然而止。镜面浮现windows经典的蓝屏提示：【请稍等，我们正在收集错误信息】
林玄薇对着恢复正常的铜镜竖起中指："破镜子，信不信我把你挂闲鱼卖了！"
次日卯时，玄渊阁密室内蒸汽缭绕。林玄薇戴着自制的护目镜，将算珠丢进改良版炼丹炉。七个时辰前，她让说书人散播"皇后夜观星象参破天机"的消息，此刻京城各大茶楼的说书摊子前，正上演着精彩一幕。
"...只见娘娘玉手轻扬，祭出昆仑镜照妖！"西市茶馆里，醒木拍得震天响，"那算盘精现了原形，竟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逃出来的铜钱虱！"
雅座上的工部侍郎一口茶喷出来："这比昨日的'诸葛孔明大战变形金刚'还离谱..."
他们不知道的是，每个茶客手中的话本都夹着特殊油墨印刷的问卷：【若见器物成精，请勾选下列症状：□自发移动 □显现文字 □攻击活物 □跳胡旋舞】
戌时三刻，林玄薇看着统计图冷笑："全城137起器物成精事件，87%集中在六部衙门——有人用纳米病毒搞定向投毒啊。"
暗卫统领突然破窗而入："娘娘，刑部大牢的算盘...算盘把死囚的八字刻在自己框上了！"
"带路！"林玄薇拎起裙摆往外冲，腰间玉佩突然发出刺耳警报——这是她给萧珏装的体征监测器。
刑部地牢的石墙上，百年陈血绘就的卦象正在蠕动。林玄薇举着夜明珠贴近墙面，发现那些发黑的血迹竟是由无数青铜纳米虫组成。
"午时三刻，鼠刑。"萧珏念着算盘框上的刻字，突然被林玄薇捂住嘴。少年天子的手腕正在发烫，耳后鳞片泛起不祥的紫光。
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十八具戴着青铜面具的死囚从阴影中走出，关节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为首者举起生锈的铡刀，喉间挤出机械音："执行...清理程序..."
"退后！"林玄薇甩出袖中改良版防狼喷雾。纳米虫群遇雾凝结成铜锈簌簌落下，却在触地瞬间重组为更凶戾的形态。
萧珏突然扯开衣襟，心口浮现幽蓝纹路——那是林玄薇上个月植入的应急电池。纳米虫群如见克星，潮水般退回墙壁。少年天子晃了晃身子栽进她怀里，睫毛上凝着冰霜："母后，儿臣的血管里...在放烟花..."
地牢顶棚突然炸开，月光倾泻而下。林玄薇抬头看见钦天监的浑天仪悬浮空中，二十八宿方位嵌满跳动的算珠，宛如宇宙级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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