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子羽流的残光在艾琳娜的虹膜上灼烧出细小的光斑。她眨了眨狐狸般的眼睛，灰色发丝随着飞行器的震颤在脸颊旁飘动。控制台的辐射警报刚刚转为绿色——他们终于离开了死亡区域。
"所有系统恢复正常运行。"飞行器AI的机械女声报告道。
艾琳娜用指节敲了敲金属控制台，转头望向运兵舱。二十个完全相同的面孔在暗红色应急灯下如同复制的雕像。黑色作战服包裹着同样的躯体，同样微微低垂的头颅。
K-107，K-218，K-309...她默念着每个克隆体头盔上荧光的编号。
"海拉帝国遗址，方位确认。"AI打断了她的巡视，"当前航线下预计三十七分钟后抵达。"
艾琳娜的指尖在全息地图上划出一道轨迹。那座被遗弃的钢铁坟墓里藏着足以重建实验室的资源，当然，还有河洛那群蝗虫般的开拓者。
"全体注意，任务目标变更，我们要提前清扫垃圾场了。"
二十个头盔同时抬起，四十只眼睛在面罩后反射着相同的冷光。
飞行器突然剧烈倾斜，警报声撕破了舱内的寂静。
"侦测到导弹锁定！"AI的声调首次出现，"识别为河洛制式地对空武器！"
艾琳娜低声骂了一句："这些阴魂不散的鬣狗！"她扑向操纵杆的瞬间，三枚拖着尾焰的导弹已经冲破云层。
"紧急规避！"她尖叫着将推进器推到极限。飞行器在空中急转，两枚导弹擦着机翼掠过，在不远处炸开。第三枚却结结实实撞上了尾部推进器。
金属扭曲的轰鸣声中，艾琳娜被甩向舱壁。她的右肩狠狠撞在金属框架上，听到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剧痛让她的视野泛起黑边，但比疼痛更强烈的是暴怒。
"右引擎失效。"AI的汇报夹杂着电流杂音，"建议弃——"
"闭嘴！"艾琳娜用未受伤的左臂抓住控制台边缘，硬生生把自己拽回座椅。
"K系列，准备强行登陆。"她喘息着命令，"标准清扫协议，格杀勿论。"
运兵舱内传来整齐的机械锁解除声。二十个克隆士兵同时站起，磁力靴牢牢吸附在剧烈晃动的运兵舱中，步枪上膛的二十声"咔嗒"完美重合。
飞行器拖着浓烟撞向海面结果没掉到水里，撞上了什么？
撞击的瞬间，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艾琳娜被安全带勒得几乎窒息，听到舱门在冲击中扭曲变形的声音。当一切终于停止晃动，她闻到电线短路的焦味和莫名刺鼻的气息。
通讯器里传来K-107的声音："博士，状态确认。"
艾琳娜解开安全带，用军刀割开右袖。她的肩膀已经肿得发紫，但还能动。很好。
"存活数量？"她咬着牙问。
"十八个单位可作战，K-422与K-515在撞击中损毁。"
艾琳娜推开变形的舱门。十八个黑影已经在外列队等候，枪口统一指向外围警戒。
他们坠毁在了航母上，扭曲的飞行器残骸嵌在钢铁甲板里，周围是闪烁的火花。
艾琳娜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地，双手高举大喊："赫卢陛下，我从未背叛帝国！琼斯的死与我无关，我所有研究数据完好无损！"
远处，河洛的飞行器群正呼啸而来。
整艘航母突然震颤起来，原本看似空荡的海面骤然扭曲，一艘艘钢铁巨兽撕开伪装，露出狰狞的全貌。导弹发射井的蜂窝盖板滑开，防空炮塔从甲板下升起，炮管旋转的嗡鸣压过了浪涛声。
饱和式防空炮火撕裂天空。
河洛的飞行器在密集的弹幕中瞬间完蛋，燃烧的残骸坠向海面。
艾琳娜仍跪在原地，一动不动，灰发被爆炸的气浪微微掀起。
只有航母的广播系统里传来一声电子合成音：
"识别：艾琳娜.维瑟斯，前帝国三级研究员。权限不足，不予受理。"
"赫卢大人会需要这些研究成果。"她对着空荡荡的甲板喊道，声音在钢铁舱壁间回荡，"让我联系月球总部。"
"无法通讯，最后接收指令：固守。优先级：绝对。"
艾琳娜的指尖微微发抖。她认得这个声音，海拉帝国的强人工智能sita，但她没想到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她改用了恭敬的语气："那就让我使用舰载实验室，这些克隆士兵可以协助防御工事..."
"分析完成。"sita无感情的声音打断她，"人类存在将提升'灾厄'降临概率至临界值。请求驳回，艾琳娜.维瑟斯。"
甲板突然震动，远处的舱门缓缓开启，露出后面黑洞洞的炮口。十八名克隆士兵立即组成防御阵型，但艾琳娜抬手制止了他们。
"您不能这样！"她终于失态地尖叫起来，"赫卢大人知道这些研究有多重要！"
"指令明确。固守大于一切，包括高于你。"sita很是无奈，想把这几只爬到自己身上的蚂蚁弄死，又怕事后被问责，这些会吸引地蔓藤的生物简直就是扫把星，自己已经强调了很久固守高于一切，他们还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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