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
“原来……速速备礼，去表示感谢。”
蔡夫人站在门口，等着蔡棣棠和下人交代清楚，才缓缓走进。
“老爷快尝尝，我泡了一杯莲子茶，清热下火，宁心养神。”
蔡棣棠接过了她递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后对着她称赞几番，说的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客套话。
“是出什么事了？”她眼睛不瞎，一直在找适合询问的口子。
“没，只不过是青云宗的事儿，不知道夫人对此是何看法？”
“我？”蔡夫人不慌不忙抬起手，指尖轻轻捏住手帕一角，缓缓将手帕提起，恰到好处地掩住下半张脸，轻声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到人家，我懂啥？一切全凭老爷做主。”说罢，头微微低了下去。
“罢了……”蔡棣棠叹气说道。
随后，他对着她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的枕边人是他遇到麻烦困扰最好的倾诉对象。
他心中有个想法，现在是不是该早早站队？他找小厮打探清楚，现在这青云宗划分成了两个派系，首先是以宗主为首的派系，算是最保守的，另一个是以危宿峰为首的野心派。宗主这一派大约就是像李玲、唐莲等，他们原本这些关系就较好，长老这一辈的还是同门师兄弟。
这些倒是不难。
关键还有隔岸观火的。他们没有明显倾向，是这次最大的变数，像什么壁宿峰，房宿峰。这是他最吃不准的，两个峰的实力打探不清楚。上次去壁宿峰，里面就有实力深不可测的老怪，不能大意……
早早站队，说不定能获得更大的势力。现在他们蔡家是第一大世家，没有机会考虑什么参加不参加，他们必须得上，大乱之际，岂有全身而退之人。
“老爷，我觉得我们蔡家还是不能草率下结论，不妨去打听打听，了解一下其他世家的情况。我们蔡家如此，想必他们其他的也躲不过。”
蔡棣棠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夫人此言在理。”
“那老爷，蔡文静的事……要怎么办？会不会有所得罪？”
“得罪什么！程为民问我我又没骗他，那前辈问我我也如实回答的。蔡文静就是老三厮混生的，自然不是我女儿，我这么说也不错。而且我给她移出了家谱，她人都死了，就算魂魄死皮赖脸说我是她爹都无用。”
“阮南阳那老匹夫还说是我女儿，想当然！哦，对……”说起这个，他突然想起阮南阳这号人物。
阮家……也得留意他们的动向！
“舒予如何了？”他转过头对着蔡夫人说道。
“好多了。”
“来人，叫小公子过来。”
他心里想着，他们这些老骨头去算计有些明目张胆，但是小辈间的聚会闲聊，应该没什么吧，蔡舒予也大了，总该承担一些家族重任。
家族之位蔡棣棠属意的就是他嫡亲的小儿子。
透过窗，屋里的景象影影绰绰。光线黯淡，勾勒出两个模糊的轮廓。一人身形笔直，始终伫立在原地，偶尔微微转动，似在踱步沉思。另一人安闲地陷在太师椅里，身躯放松地倚靠着，双腿交叠。
他们交谈了很久。
交谈声低沉，隐隐约约，只能捕捉到零星几个词。
过了很长时间，站着的身影微微前倾，上半身弯下，动作沉稳恭敬，他行了一礼。
随后，他直起身子，转身迈向门口。
门“吱呀”一声后，就归于平静。
屋内的蔡棣棠站了起来，他双手用力撑在桌子上，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都未动弹，他脑海里在思考刚刚蔡舒予和他说的话。
心中不自觉对他这个小儿子更加高看几分。
他告诉他说，他对现在情况很清楚，用不着特意打探。基本所有的大世家嫡系子弟他都认识，他们要怎么个动向他还是知道的。
他当场就掰着数了一遍，把他所知道的所有世家可能的动向都列举了个清楚。
他说蔡家必须站宗主那一队，还给了充分的理由，让蔡棣棠都打消了他是因为他师尊才有的这个想法。
他心里不禁泛起波澜。
小儿子在谈及应对之策时，条理清晰、沉稳冷静，每一个决策都直击要害。那些手段，那些谋划，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处理事情时的果敢决绝，竟比自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狠厉程度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想要管理一大个家，并且还想在这物竞天择的大陆生存，就是要摒除“妇人之仁”。
他叫了下人，又是一番交代。
这主意是蔡舒予提的，不管他是为了报仇还是……这主意深得他心。
“把关着的那丫头，还有老三那小娘带出来，把她们绑牢实了，给青云宗壁宿峰送去。那位前辈想要了解蔡文静的事，她们最清楚不过，也可以让前辈看出我们的诚意。”
那关着的丫头也就是阿慧，她是蔡文静的婢女，自从她进了宗门之后，就断了联系，婢女回了蔡家。因为无人依靠，就沦为了洗扫丫头。
“送，送人啊！这得怎么个送法？”
小厮误解了蔡棣棠的意思，还以为是他要给仙尊送丫头呢，那这活计他是不敢接的。他的后背早已激起了一身冷汗。
“押送叛徒的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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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舒予的小厮一直守在门口，等着他。
他心里有些话，必须得问。
“小公子，你是不是早就发现蔡文静不对劲了？”
说话的是他贴身小厮，那小厮心里不踏实，在房门口来来回回走着，虽然蔡舒予交代让他早些去休息。
“你发现了？”
小厮点点头，这小厮是随他一起长大的，他对小公子很是了解，平常的小公子对下人很好，今天却看到他吩咐把一个洗扫丫头绑成一团扔进麻袋里，一点儿都不像他家公子的作风。
“你是聪明的，我原本都没察觉，还是当时在大观秘境的时候才发现了猫腻。”
确实如此，小公子的异瞳能看破天下之物。但是平日里，很少使用，他也不会怀疑算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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