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三个……五十八，五十九……
司徒半梦懒得继续数下去了。
这宫里起码有上百个冤魂。
而且，这些人的死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就是不知，是何人这么狠辣。
*
天很快亮了。
沈念芙已经在正殿等候。
不久，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沈念芙不敢抬头，她只感觉有一股带着龙涎香的风从自己身边掠过。
紧接着，上面响起一个中气十足又富有磁性的嗓音。
“免礼。”
“你们初到宫中，可还习惯？”
众秀女闻言，都小声回应，“臣妾习惯。”
赵御霄点点头，转而看向身边的皇后。
皇后立马会意，吩咐婢女拿出赏赐来。
接着秀女们开始一个个的上前。
轮到沈念芙时，她依旧有些紧张。
不过她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在礼仪方面自然是没问题。
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模样端庄大方。
“你就是礼部侍郎之女，沈念芙？”皇后笑着问道。
“小女正是沈念芙。”
皇后闻言，顿时多打量了沈念芙几眼。
“皇上，沈小姐容貌秀丽，又端方有礼，不如位分给的高一些。”
赵御霄赞同的“嗯”了一声，然后道：“就封为贵人吧，暂居宝月阁。”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沈念芙俯下身来谢旨，心下松了一口气。
*
住进宝月阁后，沈念芙反而淡定了不少，不像先前那般哭哭啼啼的了。
一日后，沈念芙又去见了太后。
太后看起来比较好相处，是个温和的中年妇人。
一切都比想象中顺利。
“阿蔷，这皇宫也没那么可怕嘛。”
“皇后和太后都很随和，皇上……”
“皇上什么？”司徒半梦有些好奇，想听听沈念芙会怎么说。
沈念芙却有些脸红，“皇上也很好相处，那天见了他一面，看起来很是俊朗。”
司徒半梦盯着她的脸，大概明白了过来。
看样子，沈念芙是对赵御霄这个皇帝动心了。
第一次见就已经念念不忘，看来赵御霄还是有些魅力在身上的。
不过，在皇宫这个地方动心，可不是什么好事。
司徒半梦叹息一声，对于此事，她也不打算劝诫，毕竟各人有各命，她能做的只有祝福。
时间过得很快，一连十多天过去，之前一同进宫的秀女都已经侍寝了，却唯独遗漏了沈念芙。
沈念芙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早已将刚入宫时的害怕抛诸脑后。
“我就那么不显眼吗？为何皇上记不得我？”
沈念芙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面若桃李的自己，有些不甘心。
“贵人，不侍寝多好啊，你先前不是说宠妃命薄吗？若是不得宠，指不定更安全些。”
司徒半梦忍不住劝诫了一句。
“那……那是之前，我这会儿不这么想了。”沈念芙摸着自己的小辫子，咬着唇说道。
“既然已经进宫，那就要将皇上放在第一位，没有服侍皇上的机会，我进宫有何用。”
司徒半梦听到这话，便知道沈念芙已经鬼迷心窍了。
看来皇宫不但是个吃人的地方，还吃的是人心啊。
*
又是多日过去，依旧没有传出让沈念芙侍寝的消息。
她有些等不了了，便只身去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娘娘，念芙进宫多日，请娘娘给念芙一个面见皇上的机会。”
沈念芙垂着眼，恭敬的说道。
皇后见她说的直白，不禁停顿了片刻。
“你说，你想见皇上？”
“是，念芙已经被封为贵人，理应有伺候皇上的机会，求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沈念芙依旧低着头说道。
皇后闻言，不禁叹息一声。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踱步到沈念芙身边。
“你知道本宫为何要让皇上封你为贵人吗？”
沈念芙摇头，“念芙不知。”
皇后的目光变得悠远，只听她说道：“本宫小的时候，有一次差点被马车碾压，是你母亲一把将本宫推开，救了本宫的性命。”
“这么多年以来，本宫一直感念你母亲的大恩。”
皇后面向沈念芙，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因此你进宫以后，本宫便决定多少照拂一二。”
沈念芙听了半天，还是不知皇后说的这些与她见皇上有什么关系。
她咬了咬牙，再次说道：“皇后娘娘，既然臣妾与您如此有缘，不如便帮帮臣妾，让皇上与臣妾见一面吧。”
皇后的眼中浮现出一丝莫名的情绪。
她又问道：“你真的那么想见皇上？那么想承宠？”
沈念芙觉得皇后有些奇怪，但此刻的她只得回答：“是，臣妾想见皇上一次。”
“宠妃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臣妾愿意。”
皇后闻言，又重重的叹息一声，仿佛已经无力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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