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叛军将领纷纷附和。
我向三桂使了个眼色，他抽出长刀。
我按住剑柄正要下令破门，忽闻檐角铜铃骤响。一道黑影如夜枭般掠过琉璃瓦，带起的腥风掀动我额前碎发。
三桂低声叱道："小心！" 他的雁翎刀尚未出鞘，寒光已至咽喉 —— 那是多尔衮惯用的柳叶飞刀。
"自家兄弟。" 阴影里传来戏谑笑声，多尔衮足尖轻点飞檐，玄色大氅在夜空中展开如蝙蝠羽翼。他腰间悬着镶绿松石的蒙古刀，刀柄缠着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听说皇姐要办喜事，怎么不请我喝杯喜酒？"
屋内莽古济的茶杯摔在地上。我瞥见她藏在袖中的手在发抖，却仍强作镇定："十四弟来得正好，你我联手..."
"联手弑君？" 多尔衮脚尖点地跃至廊下，长靴踏碎青砖。他的笑容陡然冰冷凝重，"当年阿玛驾崩时，你说要拥立我为汗，如今又要扶朝鲜傀儡上位 —— 皇姐这出戏唱得真热闹。"
莽古济霍然起身，案上烛火被震得左右摇晃："你不过是个庶出！若不是皇太极用阴谋..."
"住口！" 多尔衮突然暴喝，刀鞘重重磕在柱上。他额角青筋跳动，眼中似有火苗在燃烧，"阿玛殡天时，我才十五岁！你抱着幼弟在灵前痛哭的模样，如今倒成了夺权的幌子？"
我按住三桂欲出鞘的刀，示意士兵将莽古济团团围住。多尔衮却突然转身，刀尖指向我："你可知她为何勾结朝鲜？"
不等我回答，他挥刀斩断房梁，木屑纷飞中露出暗格里的半卷地图 —— 正是山海关布防图。
顷刻间，激烈战斗开始打响。
多尔衮的蒙古刀突然在夜空中划出半轮残月，刀鞘上的绿松石在火光中进出碎玉般的冷芒。他足尖轻点飞檐，大氅卷起腥风直扑莽古济所在的阁楼。与此同时，东北角突然传来密集的箭雨 —— 他的亲兵正从侧翼策应，将突围的叛军逼回火海。
"十四弟好算计！" 莽古济厉喝着掷出三枚淬毒银针，指尖却在发抖。她身后十二名朝鲜忍者如夜枭般从梁柱间弹出，腰间软剑缠着朱砂绘制的符咒。多尔衮旋身挥刀斩断银针，刀锋却在触及符咒时发出刺耳的尖啸，竟被某种诡异力量震得脱手飞出。
"朝鲜萨满术？" 多尔衮冷笑，反手甩出腰间九节鞭。鞭梢缠着的红绸突然炸裂，露出暗藏的精铁倒刺。他足蹬飞檐如灵猿纵跃，九节鞭在半空织出密不透风的网，将三名忍者抽得倒飞出去。忽闻脑后恶风不善，他就地翻滚避开偷袭，却见方才立足处青砖已被劈成两半。
"小心！" 我提刀欲助，却被三桂按住肩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多尔衮单膝跪地，左手撑地，右手竟徒手捏住了朝鲜忍者首领的剑锋。那忍者的刀刃泛着幽蓝，显然淬了剧毒。多尔衮闷哼一声，指尖渗出黑血，却猛地发力将忍者甩向燃烧的屋檐。
"用你的血祭旗！" 多尔衮暴喝着扯下浸透毒液的衣袖，露出臂上狰狞的旧伤疤。他抄起地上的雁翎刀，刀身映出扭曲的面容，"当年随阿玛征讨乌拉部时，朝鲜人也用过这种阴招。"
刀光如雪，瞬间削断三根偷袭的锁链，火星在刀刃上溅出悲壮的弧光。
屋顶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二十余架投石机从暗处升起。多尔衮瞳孔骤缩，却见那些投石机并未发射巨石，而是抛出无数缠着油布的火罐。"不好！"
他话音未落，火罐已在叛军群中炸开，燃烧的猛火油将整座府邸变成修罗场。
"这是我的亲兵队。" 多尔衮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仰头望着夜空中盘旋的孔明灯，"他们该收到信号了。"
话音未落，正北方向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三百玄甲骑兵如黑色洪流般冲破院门。为首的正是多尔衮的亲信何洛会，他手持开山大斧，所过之处叛军如稻草般倒伏。
"留活口！" 多尔衮突然厉喝，身影如鬼魅般闪入火海。他在断壁残垣间穿梭，最终在密室深处堵住了试图自尽的莽古济。此时朝鲜忍者首领突然从梁上跃下，手中短刃直取多尔衮后心。千钧一发之际，三桂的雁翎刀破空而至，将忍者钉在墙上。
"谢了。" 多尔衮头转身时，晨光正刺破云层，照在他染血的衣襟上，宛如绽放的曼陀罗。
"三年前朝鲜使臣送来的贺礼里，藏着大明的密信。" 多尔衮的刀尖划过地图上的红圈，"这里，还有这里，都是皇太极当年埋下的暗桩。"
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苍凉，"皇姐啊皇姐，你以为朝鲜人是真心助你？他们要的是后金自相残杀！"
莽古济突然抓起案上的鹤顶红就要吞服，三桂飞脚踢翻茶盏。多尔衮却按住我要上前的手，指尖在刀柄上轻轻摩挲："让她活着。"
他转身时，侧脸在月光下阴晴不定，"有些真相，得让皇兄亲手撕开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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