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野扛着扫帚踏上登仙梯时，怀里还揣着半罐用夜骐粪调制的"无敌墨汁"。
这罐墨汁是他花了三个晚上，在药园最阴暗的角落里收集夜骐粪便，又偷偷潜入丹房顺走三味灵药调制而成的。
晨雾中的三千级白玉阶泛着圣光，映得他补丁摞补补丁的杂役袍愈发寒酸，活像个在仙家福地里迷路的乞丐。
"小子，你确定要这么做？"玄霄的神识在他脑海里打了个哈欠，"要是被抓住，可不是关禁闭那么简单。"
"怕什么，"林小野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得晃眼的牙齿，"大不了再去思过崖面壁三个月。上次我在崖壁上刻的'凌霄老狗吃屎'还没被雨水冲掉呢。"
他掏出蘸满粪汁的扫把，在第一级台阶上歪歪扭扭写下"南宫昊"三个大字。
这是内门最嚣张的剑修弟子，昨天刚用剑气把他扫了三个时辰的落叶又吹得满天飞。
"往上挪半寸，"玄霄突然出声，"踩在坤位。"
林小野翻着白眼踏上第七阶，靴底暗藏的魔纹印章"啪"地盖在"昊"字上。
这是他用厨房胖婶的菜刀在鞋底刻的变形阵，瞬间把名字改成了"南宫耗"。
卯时的钟声惊起仙鹤，第一波内门弟子御剑而至。
素来清冷的剑修首席叶清雪突然急刹，冰魄剑的寒气差点削掉林小野的发髻——他正撅着屁股在第九十九阶画乌龟，龟壳上用魔纹写着《宗门守则》第一条："禁止御剑拉屎"。
"让开！"紫霄峰大师兄怒喝一声，祭出风雷咒。
林小野头也不抬，扫把往"雷"字上轻巧地添了三点水。
咒法突然化作绵绵春雨，浇得众人道袍紧贴身躯。
女弟子们的惊呼声中混着某人的贱笑："免费送诸位师兄师姐冰蚕透视装！"
玄霄在识海里扶额："把'凌'字最后一笔拉长三寸。"
林小野顺势在石阶上划出深痕，夜骐粪渗入玉髓，竟让整段阶梯浮现血色纹路。
待早课弟子们踏过，三百级台阶同时亮起"凌霄老狗"的荧光大字，连护山大阵都盖不住这冲天魔气。
"混账东西！"闻讯赶来的戒律长老掐诀唤水，清泉撞上字迹却炸成漫天绿雾——林小野掺了药园催情花的"墨汁"开始挥发。
几个年轻弟子眼神迷离地抱柱厮磨，场面顿时从修仙剧变成风月话本。
胖婶的剁骨刀劈开绿雾时，林小野正蹲在第八百阶啃糖葫芦。
这是他昨天用帮丹房小童写作业换来的，山楂核在嘴里转了三圈，被他"噗"地吐出，精准击中断崖处的留影石。
昨夜录下的画面倾泻而出：凌霄真人袍角沾着魔界特有的紫鳞粉，正鬼鬼祟祟往淬火池倒入黑色粉末。
"这是...魔灵散！"丹阁长老的胡子着了火，"难怪最近弟子们心魔频生！"
玄霄趁机操控林小野的右手，在最后一级台阶刻下带剑意的"诛"字。
这招"诛心剑"是他被困在弑渊时悟出的绝学，剑气穿透山体直抵镇魔渊。
正在打瞌睡的弑渊剑灵突然睁眼，猩红的眸子亮得吓人："老子的烧鸡债来了！"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林小野的扫把尖沾了点掌门金印的印泥——那是他前天给掌门送茶时，故意打翻茶杯顺带蹭的。
当夜巡山弟子经过时，"凌霄老狗"四个字已变成盖着掌门大印的正式告示，落款处还画了只喷火王八。
次日清晨，整个玄天宗炸开了锅。
凌霄真人被五花大绑押往思过崖，南宫昊因为名字被改成"南宫耗"气得走火入魔，而药园长老正追着戒律长老讨要催情花的赔偿。
"干得漂亮。"玄霄在林小野识海里鼓掌，"不过你最好赶紧跑路，我感应到至少三位长老在找你。"
林小野正躲在厨房地窖里啃鸡腿，闻言咧嘴一笑："怕什么，我连胖婶的剁骨刀都躲得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掌门卧室的详细布局图，"今晚我们去给掌门的夜壶画个笑脸如何？"
玄霄沉默片刻，突然大笑出声："好小子，有老夫当年的风范！不过..."他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你确定要在夜壶里加痒痒粉？"
林小野眨眨眼："不然呢？难道您有更好的建议？"
"当然，"玄霄阴险地笑道，"我建议用会发光的荧光粉，这样半夜掌门起夜时，整个玄天宗都能看见..."
两人在黑暗的地窖里发出不怀好意的窃笑，而外面的玄天宗，注定又要迎来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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