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的风像刀子般割裂防护面罩。当破冰船雷达上出现那座伪装成冰山的建筑时，林晚晴的血样检测仪发出了尖锐警报。
"血红蛋白浓度又下降了15%。"我盯着她脖颈处蔓延的蓝色纹路，"再这样下去..."
"足够时间。"她调整着氧气面罩，声音透过无线电传来时带着金属质感，"我爸的基地有独立供氧系统。"
冲锋艇撞上冰崖的瞬间，林晚晴突然按住太阳穴踉跄了一下。我扶住她时，发现她瞳孔变成了诡异的双环状——外圈是我们熟悉的深褐色，内环却泛着淡蓝荧光。
"又看见那些画面了？"我轻声问。自从智利医院出逃后，她开始出现类似记忆闪回的症状。
她点点头："这次更清楚了...冰层下面有东西在发光。"
基地入口是道三米厚的合金门，生物识别锁已经结满冰霜。林晚晴割破手指滴血验证时，血液在扫描仪上呈现出不正常的蓝紫色。
"欢迎回家，LYD-0927。"机械女声响起的同时，门内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我猛地拽回林晚晴——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刺出十几根淬毒钢针。
"标准安保程序。"她苦笑着指向门楣上隐蔽的摄像头，"看来我爸没打算让任何人活着进去。"
走廊墙壁上密布着蜂窝状的透明容器。借着手电光，我看见每个容器里都漂浮着某种生物组织——有些明显是非人类的。
"基因嵌合体实验。"林晚晴的呼吸在面罩里凝成白霜，"他把不同物种的优势基因序列拼接..."
她突然噤声。前方拐角处，一具穿着科研服的干尸倚墙而坐，胸前别着褪色的ID卡：林耀东首席研究员。
我下意识去拦林晚晴，她却异常平静地蹲下身，从父亲骸骨手中取出一枚数据芯片。干尸手腕上的表还在走动，表面刻着"给晚晴的十八岁礼物"。
主控室的电脑被暴力破坏过，但全息投影仪完好无损。当林晚晴插入芯片，她父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操作台前——是段预设的全息录像。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陆远山已经激活了潘多拉Ω。"全息林耀东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听着女儿，这不是武器...是抗体。"
画面切换成某种DNA立体模型。我震惊地发现，构成双螺旋的碱基对里竟嵌着纳米级的机械结构。
"人类基因里早就被植入了休眠程序。"全息影像继续道，"二十万年前，某个高等文明用病毒作为载体...陆远山发现了这个秘密，他想重启程序制造超级人类。"
林晚晴突然剧烈咳嗽，一口蓝血喷在控制台上。警报声中，地面突然裂开，露出通往地下的升降梯。
"血样激活的紧急通道。"她擦着嘴角，"我爸的作风..."
升降梯下降了至少三百米。当舱门打开时，扑面而来的冷雾中漂浮着无数冰晶。我们面前是个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央矗立着柱状冰核——里面封存着某种黑色物质。
"不是病毒..."林晚晴的瞳孔急剧收缩，"是更古老的东西。"
她摇摇晃晃走向控制台，基因锁在她触碰的瞬间亮起蓝光。屏幕显示冰核里的样本距今约19.8万年，旁边标注着"普罗米修斯原始株"。
我突然注意到她后颈皮肤下有什么在蠕动。掀开衣领的瞬间，我们同时倒吸冷气——她脊椎位置浮现出与冰核中物质完全相同的纹路。
"共生关系。"她颤抖着调出数据分析，"这些远古微生物...它们是人类进化的催化剂..."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突然从头顶传来。我抬头看见升降梯井道里闪过红光——有人触发了基地自毁程序。
"至少二十分钟才能破解密码！"林晚晴疯狂敲击键盘，蓝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下巴，"欢喜，你得..."
爆炸冲击波将我们掀飞出去。我爬起来时，看见通风管里爬出个熟悉的身影——夜莺的防护面具裂了一半，露出烧伤的右脸。
"惊喜吗？"她举起电磁枪，"陆教授让我代他问好。"
夜莺的子弹擦着我耳边射入控制台。电光火石间，林晚晴抽出手术刀掷出，精准切断了她背包的固定带——里面滚出几个正在倒计时的金属球。
"快走！"林晚晴拽着我扑向备用通道。身后传来夜莺的尖叫和更剧烈的爆炸，冲击波把我们都掀进了标本室。
满墙培养舱在震动中碎裂，某种淡蓝色液体在地面汇聚成诡异的图案。我惊恐地发现，这些液体正像有生命般向林晚晴脚边流动。
"它们在...认主。"她喘息着举起手臂，蓝色纹路此刻发出微光，"我爸说的没错，这不是感染..."
夜莺的狂笑声从烟雾中传来："真有趣！原来你才是终极武器！"
我抓起液氮罐朝声源处喷射，却在白雾中看见更骇人的景象——夜莺裸露的右臂上，爬满了与林晚晴相同的蓝色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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