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头子又何尝不这么觉得呢，大孙子被定流氓罪，即使是在隔壁村发生的事，要不了多长时间肯定也会传到自己村里。
到时候让他们老王家怎么能抬得起头，小孙子都还没娶媳妇呢！
一想到是嫁出去的女儿回来撺掇的这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方老太婆说得确实没错，这女人真是个搅家精，搅了婆家还不够，连娘家都不放过。
见他开始迁怒起女儿，王老太太只得先把人哄住。
“当家的，这两天你多去黎明大队那边转转，打听一下咱们大全这事儿到底怎么定的，至于老二这边，你也别气了，她也是为大全好。”
“哼，那方家丫头一副要死的样子，老二要真为大全好，能给人介绍个这样的？”
王老头子一肚子气，全然忘记自家孙子是个什么货色，骂骂咧咧地出了门，下午回来时，带回了王全要被关五年的消息。
而初九是在江淮口中得知的这个消息，还是对方特意上门告知。
午前江家婶子，也就是江淮的妈妈回去后，村长跟江淮也正巧到家，这两口子一个在办公室，一个在方家，两头的消息都没错过。
江淮默不作声地听完了所有，接着又听他妈说到走的时候瞧着初九的情况不大好，他才出声询问：“怎么个不大好法？”
“不清楚，看样子像是老毛病了，我还问那丫头需不需要去医院，她说自己有药，给拒绝了。”
说起这个，江淮妈妈就一脸心疼。
那姑娘可真是个苦命的，从小就被抱错，认回来后这亲生父母还早早就没了，家里的婶婶也不是省油的灯，又一身的病，之前被樱桃传坏话，如今还差点没了清白。
哎，多漂亮的一个孩子，老天真是不开眼！
不知道自家老妈心中所想，江淮只记得前几天初九去医院检查过，当时也没问人家情况到底怎么样，可早上揍王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去就老毛病犯了？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他心中，直到得知王全的消息，见他爸正要出门去通知方家人，江淮站起来，揽下了这个差事。
“爸，你歇着吧，我去跟方家人说就行。”
留下这句话，江淮在村长打趣的眼神中，出了门往方家走去。
倒是江婶子，看着父子俩用眼神打着哑谜，语气疑惑：“你俩有事儿瞒我？”
“没，就是觉得儿子好像长大了。”
江婶子看了眼外边江淮的背影，又瞧了瞧自家男人，“你这不是废话吗！”
从江家走到方家，隔着半个村的距离，江淮心底想这事儿，步子也迈得宽，没几分钟就走到了。
这会儿招男已经带着衣服去到河边，其他人也都不在，所以当江淮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只有初九。
只是，当他走近时，透过低矮的院门，被里头奇怪景象给惊得停住了脚步。
他妈口中老毛病犯了的人，正单腿独立，两只手举过头顶，随后又放下，接着脚也换了一只。
直到对方转身，两人隔着木板门四目相对。
时间就好像凝固了一样，初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将手放下来，看出江淮是来找自己的，让人站在外面也不妥，便上前去将院门拉开。
“进来说话吧。”
江淮也没跟她客气，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然后找了个椅子坐下，张口就问她刚才那怪异的动作是在干嘛。
初九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八段锦，听说过吗？”
见江淮摇头，初九这才想起，眼下，中医一脉的文化正是被人遗忘的时候，索性换了个解释，“健身操，自己瞎琢磨的。”
这下换了好懂的名字，江淮恍然大悟，他就说这几次见面，总感觉方初九的气色越来越好，之前还觉得是错觉，现在看来，都是她自个儿努力的成果。
只是有一点他不懂，既然这人会给自己调理，那早干嘛去了？
总不能是跳进方家这个狼窝里才生出危机意识吧。
但他这会儿来也不是为了问这些，还是说正事要紧，“王全的事有结果了，要关五年。”
“五年？”初九纳闷，这流氓罪不是最严重的都得吃枪子儿吗？
再说了，王全还是有前科的，怎么比之前偷东西那事儿判得还要轻？
看出她的疑惑，江淮想了想，尽可能让自己的话听得不是那么刺耳，“王全一口咬定是你的原因，他才会昏了头，还说你没有任何损伤，反将他打了一顿，如果真要闹，恐怕你也得遭点罪，所以支书去周旋了一番，把你摘了出来，他自然判得就没那么严重。”
“还真是小人难缠，不过这件事还是得谢谢你。”
初九道了谢，虽然这个结果并不算好，但也算给了他一个教训，还有背后打自己主意的人也会消停些。
这五年时间够王全在里头慢慢反省了。
反正等他出来的时候，自己说不定已经不在黎明村了。
王全的话题聊完，两人都没再说话，初九一屁股坐在另一张凳子上，耳边又传来江淮打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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