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令牌十万晶石一枚。”老板看了一眼林墨，“这是别人抵押在我这里的，我可以底价卖给你。”
看到林墨没有说话，老板用手指了指西墙。
“如果想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更快的回报。”他枯槁的手指在令牌背面一抹，浮现出狰狞的鬼面纹，"可以去城西千金坊碰碰运气，昨夜有个南疆巫修赢走了整座血玉珊瑚。"
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十八匹幽蓝冥驹拉着玄铁马车疾驰而过，车帘翻飞间露出半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
林墨注意到老者瞬间将短剑收回鞘中，剑柄上的睚眦双目红光一闪而逝。
"最后请教一事。"林墨将十枚晶石推过柜台，"可否告知魔界通道..."
话未说完，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冰晶般的血珠。
整个店铺的琉璃灯同时暗了一瞬，所有法宝发出刺耳的嗡鸣。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柜台上赫然多了五道深达寸许的抓痕。
"客官说笑了。"老者掏出一方冰蚕丝帕擦拭嘴角，帕上血迹竟化作黑烟消散，"老朽这等小商贾，哪里知道这等秘辛。"
他转身从博古架取下一个青铜匣，开启时寒雾弥漫，"不过客官若要去千金坊，这枚透视佩倒是能派上用场，一千晶石一枚。"
“不用了，谢谢老人家的好意。”林墨道了声谢离开了天工阁。
“真是无商不奸。”林墨边向城西千金坊赶心里边嘀咕道。
鎏金灯盏在千金坊穹顶投下斑驳光影。
林墨的玄色衣袍在穿过雕花木窗的月光下泛起淡淡银纹。
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中的四千晶石，神识却已悄然笼罩整个赌厅。
三楼雅间传来的微弱灵力波动，让他眉峰微动。
"买定离手～"娇媚入骨的声音从骰宝台传来。
身着绯红薄纱的荷官们纤指拂过鎏金骰盅，胸前璎珞随着动作泛起涟漪，周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吞咽声。
林墨抬眼望去，离他最近的女子眼尾的朱砂痣在烛火中艳得妖异，腕间九转金铃随着摇骰动作发出细碎清音。
赌客们如被蛊惑般将晶石推向"大"字区域。
林墨在人群外围坐下，指尖轻叩台面，一圈无形的时间涟漪悄然荡开。
林墨施展太虚之眼，看破虚妄，骰盅化作透明。
三枚刻着诡异符文的骨骰正在高速旋转——每转一圈，骰子内部的灵纹就改变一次排列组合。
"开！四五六，十五点大！"金铃骤响，荷官掀盅时袖中飘出极淡的曼陀罗香。
赌客们欢呼着揽回双倍筹码，却无人发现那些晶石表面都附着着肉眼难辨的血丝。
紧接着，赌客们把赢到的加上自己原有的，都悉数奉还给了庄家。
如此不停的周而复始着。
林墨凝视着骰子内部尚未完全消退的灵力痕迹，唇角勾起冷笑。
原来这"千骨骰"竟是用修士指骨炼成，难怪能随主人心意变换点数。
新的一局开始，荷官看了这个坐在赌桌前始终没有出手的青衫客一眼。
当美女荷官的素手按上骰盅的瞬间，林墨瞳孔深处泛起银芒，赌厅的喧嚣忽然变得迟缓
荷官袖中探出的灵力丝线在林墨的眼中纤毫毕现。
林墨看到那些丝线正悄然缠绕骰子，试图将点数定格为"小"。
"我押豹子。"林墨突然开口，将全部晶石推至写着"三三三"的方格。
赌客们哄笑起来，这个区域已经三年无人问津。
荷官脸色微变，藏在桌下的左手结出繁复法印，骰盅内顿时爆出幽蓝鬼火。
林墨马上施展在太虚秘境中领悟的时空法则。
霎时，那些躁动的灵力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飞虫。
他屈指轻弹，一缕时间逆流没入骰盅，即将成型的"一二三"点数竟开始倒转。
当众人回过神时，只听得骰子碰撞声突然变得凌乱不堪。
"恭...恭喜这位公子！"荷官看着三枚静止的殷红骰子，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整个赌厅鸦雀无声，三十六倍赔率的彩金如流水般涌向林墨案前，他拢着突然增至十五万的晶石轻笑："看来今晚运势不错。"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赌厅逐渐被一种诡异的氛围笼罩。
每当荷官试图催动幻术，总会被莫名的力量打断。
林墨的筹码从翡翠台换到紫晶案，最终坐上了唯有豪客能入的玄玉赌台。
此刻他面前堆着山岳般的晶石，而荷官鬓角已渗出细密汗珠。
"最后一把。"林墨突然将二十亿筹码全数推出，惊得端着琼浆的侍女打翻了琉璃盏。
荷官腕间金铃疯狂震颤，三楼雅间传来威压惊人的灵力波动。
赌厅四角的青铜烛台突然亮起幽绿火焰，在地面投射出巨大的九宫阵图。
"公子可知千金坊的规矩？"荷官的声音不再柔媚，瞳孔泛起蛇类般的竖纹。
她身后浮现出九条若隐若现的狐尾虚影，每一条都缠绕着哀嚎的魂魄。
那些都是这些年输光性命的赌客，此刻正被炼化成护法阴灵。
林墨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太虚秘境中参悟的时空道纹在掌心流转。
当荷官的狐尾裹挟着腥风袭来时，整个赌厅的时间突然静止。
他从容起身，在凝固的时空里将三枚千骨骰调转方向，又轻轻吹散荷官藏在指缝间的幻心粉。
"开盅吧。"时间重新流动的瞬间，荷官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千术全部反噬。
骰盅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动掀开，三百六十五道轮回咒文在骰面上绽放金光——这是赌场用来控制骰子的终极禁制，此刻却成了最讽刺的见证。
玄玉赌台上空突然凝结出冰晶，林墨的衣袂在狂暴灵压下猎猎作响。
九条狐尾虚影中浮现出三百张痛苦人脸，他们空洞的眼眶里不断淌下血泪，在晶石堆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焦痕。
"公子可知这二十亿晶石意味着什么？"荷官的声音化作男女莫辨的重音，身后虚空裂开道道缝隙，"足够买下三个中等门派所有弟子的性命。"
林墨屈指轻弹面前的血玉骰子，清脆的碰撞声竟让哀嚎的魂魄们瞬间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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