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影石来源保密，恕不退还灵石！——听风轩。”
“啪！”
传讯玉简被苍冬青狠狠拍在案几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盯着听风轩那句冷冰冰的回复，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几道白痕。
“好一个听风轩……”她突然冷笑出声，将玉简扫落在地。
听风轩不肯透露来源，说明对方来头不小，要么就是……她目前能给出的筹码远远不够。
苍冬青深吸一口气，清楚现在发火没有任何意义，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弯腰拾起玉简，指腹摩挲着上面“来源保密”四个字，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既然买不到消息……”她喃喃自语，“那就自己找。”
灵力注入，玉简内的画面再次展开，苍冬青这次没有看中央的战斗，而是死死盯着画面边缘——那片被虚化的树影，那块只露出半角的岩石，甚至地面上每一处血迹的喷溅方向。
第三遍回放时，她突然按住暂停键。
“这是……”
画面定格她挥出匕首的前几秒，苍冬青眯起眼睛，看到自己右臂衣袖的褶皱呈现不自然的紧绷状态——正是她用力推人的佐证。
只是好在画面并不全面，就算有心人猜到……恐怕也没办法下定结论。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苍冬青迅速调整表情，在房门被推开的瞬间换上惶恐不安的神色，林霜抱着剑站在门口，腹部伤口透过轻纱若隐若现。
“师姐？”苍冬青怯生生地站起来，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林霜反手关上门，剑鞘咚地杵在地上：“留影石的事，解释。”
“不是我放的！”苍冬青急得眼眶发红，“我也是今天才……”
“我问的是这个角度，”林霜突然打断她，直接拔剑指向苍冬青，“正好拍到你站在我身后出手，却拍不到你推我，”她冷笑，“太巧了不是吗？”
苍冬青头也不抬，抬手轻轻推开剑锋：“林师姐要我说什么？说当时你挡在我前面？”她突然抬眸，眼中带着天真的困惑：“还是说……我该感谢师姐替我挨那一掌？”
剑锋在她颈间划出血线，林霜的手稳得像块冰：“当日你推我那一把，可能想过我会死？”
“所以呢？”苍冬青突然笑出声，指尖抹过颈间血迹，“那师姐打算如何？去宗主面前哭诉？我若说那是情急之下的失误，师姐信吗？还是说，师姐打算让全宗门都知道他们的‘诛邪功臣’是个拿同门挡刀的小人？”她起身逼近林霜，剑尖抵住咽喉也毫不在意：“师姐猜猜，我们英明神武的宗主会怎么判？战斗时反应过激？还是临阵失仪？”
“你！”
“我什么？师姐既然如此笃定，为何不去戒律堂告发？”她突然伸手握住剑刃，鲜血顺着银亮的剑身蜿蜒而下：“莫非……是舍不得我这师妹？”
林霜猛地抽回剑，血珠溅在妆奁上：“你以为宗主会信谁？”
“自然是信证据。”苍冬青慢条斯理地用帕子缠手，“留影石里可没拍到我推人。”她突然歪头一笑：“倒是拍到我临危不乱，智取邪修呢。”
窗外传来弟子们的嬉闹声，隐约能听见“苍师姐好厉害”的议论。
林霜的剑尖微微发颤：“你就不怕——”
“怕什么？“苍冬青突然拍案而起，妆奁里的珠钗叮当作响：“怕师姐这张笨嘴说不过戒律长老？还是怕宗主舍不得废掉新立的标杆？”她凑近林霜耳边，吐息如毒蛇信子：“师姐啊......你连当个证人都不会。”
林霜的剑咣当砸在地上，她很清楚苍冬青说的是事实，无论是赵无锋还是凌霄，都以宗门利益放在第一位，宗门里出了这样一个天才少女，绝不可能让她沾上污点。
“别这么紧张。”苍冬青笑着将林霜的剑捡起来塞回她手里，“当时要不是我及时下毒，你现在还能站着说话？”突然压低声音：“死一个还是死四个，很难选吗？”
林霜猛地后退半步，身体撞上门框发出沉闷的声响。
“师姐啊，有时候你就别摆这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苍冬青坐回茶案前，慢条斯理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你心里也清楚，留影石不是我放的，你冲我发火没有任何意义。”
“你难道知道是谁！”林霜猛地抬眼看向苍冬青。
“我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苍冬青把玉简重重拍在案上，“去质问人家为什么没把你英勇负伤的英姿拍全？”她突然歪头露出甜笑：“师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林霜终于不再回话愤然离开，她转身时带翻了整盒胭脂，殷红的粉末泼了满地，像极了那日溅在苍冬青衣摆的血迹。
“这就走了？”苍冬青对着她踉跄的背影高声道：“明日庆功宴，师妹等着师姐来敬酒！”
房门被摔得震天响，苍冬青盯着镜中那张惯常伪装柔弱的脸，突然并指如刀，将铜镜劈得粉碎。碎片四溅中，她眼底终于浮出毫不掩饰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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