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旋转门吞没最后一缕夕阳时，纪风的运动鞋碾过国家体育总局大厅的大理石地面。指纹识别闸机发出清脆的“滴”声，他和林宇轩跟着工作人员穿过悬挂着奥运冠军照片的长廊，空调冷气裹挟着油墨味扑面而来。
“两位请稍等。”身穿藏蓝制服的工作人员推开标有“球员注册办公室”的磨砂门，林宇轩摸了摸墙上“为国争光”的鎏金标语，剑眉拧成结：“真没想到，在中超踢球反而更省事。”他的训练裤还沾着广州基地的草屑，纪风低头检查巴萨B队的球衣标签，上面密密麻麻的加泰罗尼亚语说明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
打印机突然发出嗡鸣，工作人员抱着一摞文件返回：“纪风，您的涉外球员注册证明需要重新认证，”她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文件上巴塞罗那足协的红章，“系统显示您上次更新还是国奥队时期。时间太久，有些手续得重新走。”林宇轩在旁吹了声口哨，掏出手机对着文件拍照：“铁子，这可比我们在恒大办转会复杂多了。”
纪风回忆起国奥队时的场景，那时的自己青涩又满怀憧憬，在赛场上尽情奔跑，却也遭遇过不少挫折。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对工作人员说道：“好的，麻烦您了，我会配合完成所有手续。”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艾瑞克拖着巴黎圣日耳曼的定制行李箱转过拐角，混血的浓眉因为奔跑微微发红：“你们不等我！”他的运动包上还别着未摘下的戴高乐机场行李牌，纪风笑着接过他的登机牌：“中法混血的效率得跟上我们啊。”
注册窗口的电子屏突然弹出提示。工作人员将烫金封皮的证件推出来：“三位的临时注册手续已完成，李铁指导的车在南门等候。”她指着窗外，黑色商务车的轮廓正被暮色吞没。林宇轩率先抓起行李，剑眉扬起自信的弧度：“走吧，是时候让苏州集训营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了。”
黑色商务车碾过减速带时发出轻微震动，李铁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后视镜里映出后排三个年轻球员的身影。车载电台还在播报国足集训动态，他突然伸手关掉开关，金属打火机在掌心转了半圈：“去年十二强赛，你们怎么看？”
林宇轩撕开牛肉干包装的动作顿了顿，剑眉拧成川字：“输得憋屈。”他把包装袋团成一团，砸进车门旁的垃圾桶，“要是让我们上——”“足球没有如果。”李铁打断他，目光扫过纪风紧绷的下颌线，“巴塞罗那B队的节奏和国内不一样，你得尽快适应。”
艾瑞克摘下降噪耳机，混血的浓眉微微蹙起，平板屏幕的冷光映着他调出的日本队防守热图：“酒井宏树的回追速度在法甲不算顶尖，但协防意识......”“先顾好自己。”李铁突然变道超车，车灯扫过路边“苏州58km”的指示牌，“你们三个的技术没问题，关键是战术执行力。”
纪风摩挲着战术板边缘的磨损处，想起在拉玛西亚时教练的训诫。林宇轩把棒球帽反扣，帽檐下的眼睛亮得惊人：“教练，给次机会，我保证——”“不是要你们保证。”李铁的声音混着发动机的轰鸣，“是要你们证明，外国联赛镀金的技术，能在亚洲赛场生根。”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轮胎碾过柏油路面的沙沙声。艾瑞克突然调出自己在法甲的过人集锦，混血眉眼在屏幕蓝光中显得愈发立体：“这个变向，在日本队右后卫身上试过三次，成功率......”“停。”李铁将战术板甩向后排，白色板面在黑暗中划出弧线，“明天早上五点，带着你们的‘成功率’来训练场。”
车窗外的路灯依次掠过，在三人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林宇轩接住战术板时闷哼一声，纪风低头研究板上潦草的433阵型，艾瑞克则默默戴上耳机，继续分析对手视频。直到苏州的路牌在雨幕中亮起，李铁才再次开口：“记住，我要的不是天才，是能赢球的战士。”
登机廊桥的玻璃映出晚霞的碎金，纪风刷完登机牌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卡带声。回头正撞见林宇轩把Switch卡带拍进卡槽，剑眉一挑："敢不敢再来局《马力欧赛车》？上次在迪拜输给你不算！"
艾瑞克从巴黎圣日耳曼的定制包里抽出同款游戏机，混血的浓眉弯成月牙。他的主机外壳贴满法甲联赛贴纸，摇杆边缘还沾着马卡龙碎屑："这次我要用Yoshi弯道超车。"三人在头等舱座椅间挤作一团，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引得空乘推着餐车经过时频频侧目。
当飞机冲破云层，屏幕蓝光映亮三张年轻的面孔。纪风的库巴赛车在彩虹赛道上腾空时，突然被林宇轩扔出的道具击中。"耍赖！"他笑着捶了下扶手，却在余光瞥见窗外的云海时突然顿住——那些翻涌的白色浪涛，竟和拉玛西亚训练场清晨的雾气有几分相似。
艾瑞克的耳机里漏出游戏BGM，他灵活地避开香蕉皮，突然开口："等踢完世预赛，去巴黎找我联机？"林宇轩的角色在终点线前漂移过弯，剑眉扬起自信的弧度："先赢了这局再说！"机舱顶灯渐暗，只有游戏机屏幕的微光在持续闪烁，映照着三个少年专注的眉眼，仿佛回到多年前在国少队宿舍偷偷玩游戏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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