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没了所有人。
陆骁的耳鸣还未散去，鼻腔里全是焦灼的气味。他本能地翻滚避开地面残留的能量流，掌心已经摸到了刀柄。
“钟离熵！”他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唐翎的火鞭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光，照亮了半张扭曲的脸——那是个被能量侵蚀的阴影怪物，正朝骨蝉扑去。火焰瞬间将其吞噬，但更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
“裴策！”陆骁再次吼道。
“我在。”裴策的声音从左侧传来，“通道崩塌了，我们不在原来的空间。”
“废话，”唐翎咬牙，“现在怎么办？”
“先解决这些怪物。”江璃冷静地说，她手中的针剂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注入毒液。
“不行，”苏泠突然开口，“它们不是实体，是能量聚合体。”
“那就用黑洞。”陆骁看向钟离熵的方向。
黑暗中，一个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来。”
下一秒，空气中响起一阵诡异的吸力声，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光芒从一点开始扩散，那是钟离熵掌心生成的黑洞。
比之前更大。
旋转更猛烈。
他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黑洞缓缓向那些黑影逼近，吞噬着一切靠近的东西。
“它排斥我的能力……但我能撑住。”他的声音沙哑。
“别勉强。”江璃提醒，“你上次使用后就丢了记忆。”
“这次也一样。”钟离熵冷笑一声，“但总比我们都死在这里强。”
黑洞终于接触到第一个黑影，对方发出刺耳的尖啸，像被撕裂的布料般迅速消散。紧接着，第二、第三个黑影也被吸入其中，化作虚无。
“有效！”唐翎精神一振，“继续！”
可钟离熵的脸色却越来越差。他的瞳孔开始涣散，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你快到极限了。”裴策皱眉。
“还……能撑。”钟离熵咬破嘴唇，血腥味让他清醒了些许。
黑洞继续吞噬，但速度明显减缓。黑影们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开始分散逃逸，同时将能量波扩散开来。
“不好！”苏泠惊呼，“它们要把能量集中释放！”
果然，剩下的黑影开始融合，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表面流动着暗红色的纹路，像是某种即将引爆的炸弹。
“来不及了。”钟离熵猛地将黑洞推向那个球体，自己却被反作用力震退数步。
轰！
能量炸裂的瞬间，整个空间剧烈震动，所有人都被掀翻在地。
黑洞成功吸收了大部分能量，但也因此膨胀到了极限，最终崩溃成无数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寂静降临。
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
“钟离熵？”陆骁爬起来，走到他身边。
后者靠在墙边，眼神空洞，脸上满是疲惫。
“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江璃试探性地问。
钟离熵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记得……我们在追查线索。”
“然后呢？”
“然后……我不知道。”他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有段记忆不见了。”
“果然是副作用。”江璃叹了口气，“你又丢了一部分记忆。”
“多少？”裴策问得直接。
“不知道。”钟离熵摇头，“可能是几分钟前的事，也可能……更久。”
“这很危险。”苏泠低声说，“如果他丢失的是关键信息……”
“但我们没时间纠结这个。”陆骁打断她的话，“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我们的位置，以及下一步怎么走。”
“门还在。”唐翎指着前方。
那扇刻着七个符号的门依旧矗立在原地，只是其中一个符号已经熄灭，其余六个仍在闪烁。
“门没消失，说明通道还没彻底关闭。”裴策分析道，“但我们刚才的行动可能已经触发了某种机制。”
“你是说，系统？”唐翎皱眉。
“赎罪系统。”陆骁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它一直在引导我们。”
“或者说……操控我们。”江璃补充。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只能继续前进。”陆骁站起身，“钟离熵，你还行吗？”
后者深吸一口气，点头：“还能用一次。”
“那就好。”陆骁走向门，“准备好了吗？”
没有人回答。
因为就在他伸手触碰门的一瞬间，第六个符号忽然亮起，一道微弱的声音从门后传出：
“欢迎回来。”
空气骤然凝固。
“谁？”唐翎火鞭已握紧。
“不是我们的人。”裴策迅速后退。
“是……另一个意识？”苏泠喃喃。
门上的符号开始快速变换，仿佛在进行某种识别程序。与此同时，一股陌生的能量波动从门后传来，带着某种熟悉的压迫感。
“不对劲。”江璃立刻掏出扫描仪，“这股能量……和之前的装置不一样。”
“更高级。”裴策眯起眼睛，“更像是……主神系统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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