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猩红的眼睛用力盯着直升机消失的方向，周身的气压仿佛降至冰点，转身时整个人沉默到可怕。
看着他这副模样，叶卓明心底有些犯怵，及时将一个闪烁的定位器递给他，“陆哥！姜许的定位信号。”
这里每一个价值极高的女猱身上都被植入了定位器，防止她们逃跑。
昨夜陆执将姜许买下之后，她的定位器自然也被移交了过来，只是叶卓明还没来得及交给陆执，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陆执一把攥住定位器，将那小小的仪器狠狠按在心口的位置，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去救人！”
眼看着陆执的人全部离开，几名军人转向裴衍，“队长，接下来我们……”
裴衍看着仍处于混乱的宾客区，下了决定，“你们留下善后，我带一小队人去追米切尔森和阿鬼！”
军人们没有任何异议，“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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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上，姜许坐在最里侧，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刚才露台上的情况。
她俯瞰着这片贫瘠的土地，心情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平静到让米切尔森都觉得异常，“姜，你在想什么？”
莫名熟稔的语气令姜许感到不适，她斜睨着这个金发男人，随意说道：“我在想，你的目标，为什么是我。”
“唉，你又忘了。”米切尔森状似叹了口气，“你已经不止一遍问过我这个问题了。”
姜许有些不走心道：“是吗？”
看着姜许这副莫名冷淡的样子，米切尔森突然有股强烈的分享欲。
他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姜许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米切尔森便自顾自说道：“很久以前，有个男人被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每天机械地按屏幕指令工作，这个世界只有他和一个自称全知旁白的东西。”
“他可以遵循旁白的指引选择选项，然而旁白会不断嘲讽、诱导甚至威胁他的选择。比如，旁白告诉男人应该走向左边，然而男人实际走向了右边，旁白就会暴怒，说这根本不是故事该有的走向！”
“男人以为自己只要成功完成任务就会逃脱，但一开始的他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看似自由的选择，实则所有路径都被预先设计。他可以达成结局，但每次结局后世界又会自动重置，可他的记忆却会被保留，像是一种永无止境的嵌套循环。”
“全知旁白是与男人对抗的存在，它有时候会封死男人选择的道路，会质问男人为什么不听话，还会在多次循环后崩溃，询问男人他们到底还要循环多少次？”
“然而就连男人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他就这样一直重复着没有尽头的循环，就这样一直重置、循环……”
直升机上的降噪设备应该很先进，姜许几乎听不到杂音，耳机里只能听见米切尔森的说话声。
但他的说话声戛然而止，转而道：“怎么样，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吧？”
姜许没有看他，语气平静道：“这不是故事，这是一个主角叫做史丹利的游戏。”
她虽然没玩过，但她却碰巧听说过这款游戏。
米切尔森并没有否认，他的语气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姜，你猜猜看，男人最后变成什么样了？”
“……”
见姜许不回答，他紧接着道：“在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之后，他终于变成了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此刻直升机已经停了下来。
姜许这才发现，陆执他们不知何时追上来了，并且使用手段让他们这架直升机迫降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山坡上。
而其余两架直升机不知所踪，或许早已被炸毁。
被人强硬地从机舱里推着出来，姜许转回头望向米切尔森，眸中情绪很淡，“所以你想说，你就是史丹利？”
“呵呵呵。”即便被追上来了，米切尔森也没有任何慌乱的情绪，甚至还有些兴奋。
他低笑了一声，不答反问，“史丹利是因为游戏设定而无法逃脱，但你知道男人为什么无法逃脱吗？”
男人的表情突然变换了一下，“都是因为你和陆执啊，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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