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桃林，在祭坛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新生女子赤足踏在青玉阵纹中央，足踝上还残留着林雅常戴的那条红绳铃铛，随步伐发出细碎声响。她低头打量自己的手掌——指尖如林雅般圆润可爱，指甲却透出白璃特有的淡粉色光泽。
"成...成功了？"温婉虚弱地收起羽翼，青丝被汗水黏在额前。她试图起身，却因灵力耗尽踉跄了一下。
秦远一个箭步上前，却在即将触碰到女子的瞬间迟疑了："你是...林雅还是..."
女子忽然歪头一笑，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让秦远心头一震——分明是林雅的习惯。可下一秒，她指尖燃起一朵金红交织的莲火，娴熟地弹入空中炸成漫天星雨，又完全是白璃的手法。
"都是。"她轻声道，左眼闪过一丝狡黠，"林雅的天魂地魂，白璃的命魂七魄，加上你的一缕纯阳本源..."素手按上秦远心口，"现在我们是真正的道侣了。"
云清歌的青铜铃铛突然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朱砂痣被垂落的发丝遮住："所以林雅的记忆..."
"都在。"女子转向她，神情柔和下来，"记得云姐姐给我编的蝴蝶结，也记得..."她突然模仿起林雅特有的小动作，揪住云清歌的袖角晃了晃，"铃铛声最好听了。"
苏映雪默默擦去唇边血迹，冰魄剑气在周身流转，将衣衫上的水汽凝成细霜。她转身欲走，却被女子拦住。
"苏掌门。"女子右手燃起红莲火，左手却凝出玄冰晶，"谢谢你那日在红莲宫..."她将冰火相融，化作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为我挡那一击。"
蓑衣翁的钓竿突然敲在祭坛边缘，发出清越声响："好了好了，魂魄初融需要静养。"他指向山腰处的温泉竹舍，"带她去泡'三生泉'，稳固灵识。"
竹舍被桃林环抱，温泉池底铺着能安魂的七彩卵石。女子——现在或许该称她为璃雅——坐在池边，足尖轻划水面。秦远端来蓑衣翁准备的药茶，却见她盯着水中倒影出神。
"不习惯？"他递过茶盏。
璃雅接过茶盏的姿势优雅如白璃，吹凉的动作却像极了林雅："就像做了场大梦。"她忽然抓住秦远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摸摸看。"
掌心下的心跳先是急促如鹿，渐渐变成沉稳有力的节奏，最后竟分出双重心律——一快一慢，如鼓瑟和鸣。
"林雅怕黑，白璃讨厌雨天，两个人都喜欢你..."她眨眨眼，"现在全混在一起了。"
温泉雾气氤氲，璃雅忽然解开衣带。素白中衣滑落时，秦远下意识闭眼，却被她轻笑："道侣之间还害羞？"再睁眼时，她已浸入泉中，水面堪堪遮住锁骨，金红莲印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下来。"她勾勾手指，"三生泉要两人同泡才有效。"
泉水比想象中烫。秦远刚踏入，就被璃雅拉坐在怀中。她下巴搁在他肩头，呼吸间的莲香与记忆中分毫不差："记得我们第一次双修吗？在昆仑雪洞里..."
零碎画面闪过脑海——冰雪覆盖的洞窟，交织的呼吸，还有她指尖在他背上画下的红莲纹...
"那是前世。"秦远握住她环在腰间的手，"这一世..."
"这一世更精彩。"璃雅轻笑，忽然咬住他耳垂，"比如那位青鸾姑娘的灵犀契..."她指尖顺着金线虚划，明明未触实，温婉在隔壁竹舍却突然"呀"地惊叫出声。
"还有方寸山的小铃铛。"璃雅变本加厉地舔了舔秦远喉结，远处立刻传来云清歌失手打翻茶盏的动静，"至于冰山掌门..."
"够了。"秦远无奈捉住她作乱的手，"刚融合就胡闹？"
璃雅突然安静下来，贴着他后背的心跳变得沉重："不是胡闹...是害怕。"她声音忽然带上林雅特有的颤音，"冥帝的诅咒还在。三生镜里看到的画面..."
秦远想起镜中预兆——白骨王座崩裂的瞬间，红莲凋零的景象。他转身将人拥入怀中，却发现她在发抖。
"这次不一样。"他抚过她发间那缕霜白发丝，"有温婉的青鸾生机，苏映雪的玄冰剑气，云清歌的..."
话未说完，竹舍门被猛地拉开。温婉红着脸站在门口，羽纹不受控制地发着光："我不是故意偷听！是灵犀契突然..."
她身后，苏映雪和云清歌一个望天一个看地，显然都被灵契共鸣引来了。璃雅却笑倒在池边，泼起的水花溅了众人满身："来得正好！三生泉够大，一起泡啊！"
"荒唐！"苏映雪扭头就走，耳尖却红得滴血。
云清歌弯腰捡起璃雅滑落的衣衫，指尖不经意擦过池水，顿时被烫得一颤："这泉水..."
"只对融合魂魄有效。"蓑衣翁的声音从桃林传来，伴随着啃桃子的咔嚓声，"其他人泡了，怕是会烧毁经脉哦。"
温婉慌忙收回试探的脚尖，羽翼"唰"地合拢。璃雅突然撩水泼她："小青鸾，借片羽毛做簪子呗？"
"啊？"温婉呆住，还没反应过来，璃雅已经轻巧地摘下一片泛着青光的翎羽，随手挽起半湿的长发。
阳光穿透水雾，为她镀上金边。此刻的她既有林雅的天真烂漫，又带着白璃的慵懒风情，指尖把玩的青羽簪更是平添几分灵动。
秦远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蓑衣翁的话——轮回如酒，每一世都是新酿。
桃林深处传来古老的钟声，那是方寸山迎接贵客的礼仪。璃雅眯起眼睛望向声源："老麒麟到了。"她起身出浴，水珠顺着融合后的身躯滑落，"走吧夫君，该去会会这位'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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