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传来压抑的啜泣。佟佳贵妃对着虎头鞋落泪，见胤禛进来，慌忙将绣了一半的肚兜藏进袖中：“本宫......本宫只是......”
“娘亲。”胤禛撩袍跪地，额头触上她冰凉的手“儿臣来请安了。“”
贵妃浑身剧震，迦南香佛珠哗啦散落。她捧着胤禛的脸细细端详，泪珠砸在他朝珠的东珠上：“这道疤......是七岁那年为救老六落下的？“”
“是儿臣自己顽皮。”胤禛将脸埋进她掌心，前世佟佳氏临终时攥着他手的温度穿越时空重叠，“往后儿臣日日来侍药，娘亲可别嫌苦。”
菱花窗外忽传来孩童啼哭。五岁的胤禵抱着烧焦的拨浪鼓冲进来，小脸蹭满烟灰：“四哥！他们说是你害死我额娘！”
“十四弟......”胤禛蹲身将人抱起，灵泉水的清冽气息让孩童渐渐安静，“你看这是什么？”他从袖中掏出新雕的小木马，“等开春四哥带你去骑马可好？”
康熙立在月洞门外，手中双龙玉佩几乎捏碎。梁九功捧着药盏轻声道：“皇上，该用药了......”
“滚！”九龙玉佩砸碎在青砖地上，康熙踉跄扶住廊柱。二十年光阴在眼前撕裂，那年承乾宫的血腥气，表妹空洞的眼神，还有德妃抱着孩子谢恩时诡异的笑，竟全是谎言！
“表哥。”佟佳氏的声音如惊雷炸响。她捧着药盏立在阶前，发间木簪是胤禛新刻的并蒂莲，“禛儿说这药要趁热喝。”
康熙就着她的手饮尽汤药，苦味漫过喉间：“表妹......朕......”
“臣妾要谢皇上表哥。”她忽然轻笑，眼角泪痣与胤禛如出一辙，“若非阴差阳错，臣妾岂能享这二十年母子缘分？”
灵泉空间电闪雷鸣，青铜巨树在暴雨中疯长。筱悠望着树根处新生的龙纹，小灵的惊叫刺破识海：“历史因果线断了！九龙夺嫡的命数......全乱了！”
箭亭檐角铁马叮咚，太子独饮的身影浸在月色里。胤禛拎着酒坛翻上屋檐：“二哥可知这亭柱的箭痕......”
“是你十岁那年替我挡的暗箭。”太子仰头灌下烈酒，突然拽过他的手按在胸口，“这万里江山，该由真龙来担！”
养心殿的烛火彻夜未熄。康熙摩挲着胤禛抓周时抓过的玉玺，对梁九功喃喃：“朕早该想到......他自幼肖似孝康章皇后......”
檐下传来环佩叮咚。佟佳氏执灯而来，琉璃灯罩上画着婴孩嬉戏图：“皇上，禛儿说今夜星象大吉，宜观天象。”
琉璃瓦上的霜华映出母子并立的剪影。胤禛指点星宿的手势让康熙恍如隔世，三十年前，表妹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教认紫微星。
“娘亲看，那是轩辕十四。”胤禛忽然转头轻笑，眉眼神情与佟佳氏年轻时叠在一处，“最亮的帝王星。”
灵泉雾气漫过宫墙，往生咒文在星空间交织成新的轨迹。筱悠轻拍着熟睡的龙凤胎，翡翠镯子闪过微光：“弘晖，宁楚克，你们阿玛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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