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寂静。以及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姜语嫣的意识在混沌中浮沉，耳边只有自己微弱的心跳声。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尖锐的疼痛立刻从右臂传来。
"系...统..."她在脑海中呼唤，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我在！"系统立刻回应，但信号断断续续，"小嫣儿你听得到吗？你的生命体征很弱，右臂骨折，三根肋骨骨裂，但内脏没有严重损伤..."
姜语嫣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她手臂上残存的能量纹路散发着微弱的蓝光，照亮了方寸之地。
她正蜷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背部紧贴着冰冷的金属板——那是她的空间屏障，此刻已经严重变形，勉强支撑着上方坍塌的建筑残骸。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血腥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砂纸在摩擦肺部。
"沈...墨川..."姜语嫣嘶哑地呼唤，喉咙火辣辣地疼。
"他在你左边！"系统立刻调出生物扫描图，"生命体征稳定，但处于昏迷状态。"
姜语嫣忍着剧痛向左摸索，指尖很快触碰到温热的躯体。借着微弱的蓝光，她看到沈墨川俯卧在地上，额角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已经凝结成暗红色的痂。他的作战服背部被撕裂，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那是在坍塌瞬间他为她挡下的重击。
"醒醒..."姜语嫣颤抖着轻拍他的脸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求你..."
仿佛回应她的呼唤，沈墨川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即猛地睁开眼睛——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未散的惊恐。他的目光在锁定姜语嫣的瞬间骤然放松，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在说"还好"。
"我们被埋在了指挥室下层，"姜语嫣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沈墨川尝试撑起身体，却闷哼一声跌了回去。姜语嫣这才注意到他的左腿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骨折了。
"别动！"她急忙按住他，"让我来。"
借着微光，姜语嫣从空间里取出简易医疗包。当她剪开沈墨川的衣物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除了腿伤和背部的撕裂伤，他的左肋处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像是被锋利的金属贯穿所致。
"为什么不...用异能治疗自己？"她一边清理伤口一边问，声音因心疼而发颤。
沈墨川因酒精的刺激而绷紧肌肉，声音却异常平静："能量...用来维持...你的屏障。"
姜语嫣的手顿住了。她这才意识到，这个狭小的生存空间之所以没有坍塌，不仅靠她的空间异能，还有沈墨川持续输入的雷电能量——那些蓝色的电光如同活物般在屏障表面游走，加固着每一处脆弱点。
"傻瓜..."她哽咽着骂了一句，迅速包扎好最严重的伤口，然后用夹板固定他的左腿。
沈墨川全程一言不发，只有额角的冷汗和偶尔的肌肉抽搐泄露了疼痛。当姜语嫣处理完所有伤口时，他已经脸色惨白如纸。
"休息一下，"姜语嫣脱下白大褂叠成枕头垫在他头下，"救援队很快就会..."
"听我说。"沈墨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那个机器...赵严说的...是真的。"
姜语嫣愣住了："什么意思？"
"旧城研究所..."沈墨川的呼吸变得急促，"我曾经在那里...参与过异能遗传实验。"
这个惊人的坦白让姜语嫣一时语塞。系统在她脑海中疯狂分析："难怪他对生子丹的效果毫不怀疑！他早就知道异能可以通过基因传递！"
沈墨川误解了她的沉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天生绝嗣了。"
"不..."姜语嫣轻轻握住他的手，"我只是在想...那些实验成功了吗？"
沈墨川的眼神变得幽深："理论上...可行。但需要...特殊媒介。"他的目光落在姜语嫣手臂的纹路上，"比如...能量交融后的...空间载体。"
姜语嫣心头一震——这不正是系统提供的生子丹原理吗？
"所以新纪元才会对引雷草这么执着，"她恍然大悟，"他们想复制你的研究！"
沈墨川微微点头，突然因疼痛而皱眉。姜语嫣连忙检查他的伤口，发现肋部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
"别再说话了！"她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你需要保存体力！"
沈墨川却固执地摇头："如果...我们出不去..."他艰难地抬起手，轻触她的脸颊，"有些话...必须说。"
姜语嫣的眼泪终于决堤。在这个生死未卜的废墟之下，在这个可能成为他们坟墓的狭小空间里，所有的伪装和任务都变得不再重要。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医生。"沈墨川的声音越来越弱，却字字清晰，"你的药方...你的异能...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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