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菩萨并未察觉孙悟空眼底深处的暗涌，又叮嘱了几句潜心修炼的话，便化作一道佛光离开了山洞。
洞外的阳光顺着洞口倾泻而入，在孙悟空脚下铺成一片明暗交界的光域。他望着文殊菩萨消失的方向，笑容渐渐敛去，眼底翻涌的竟是刻骨的仇恨。
孙悟空转身走到洞壁前，粗糙的掌心按在潮湿的岩石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脑海中回想起被压在火山下的两百多年——炽热的岩浆烤得他皮毛焦黑，喉咙里冒着火，却连一口水都喝不到。
每到月圆之夜，张君布下的火系阵法便会加剧火山的灼烧，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比当年被太上老君放进炼丹炉还要难熬百倍。
“圣皇子……张君……”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两个名字，指甲在石壁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俺老孙被你们压在火山下当猴耍，如今可不会再任人欺负！”
复仇的种子早在被圣皇子踩碎他的金箍棒那一刻就已埋下。
他清楚地记得，圣皇子踩着他时那轻蔑的笑容，还有那句“在这洪荒，要么执棋，要么为棋”。
那时他才明白，自己从出生起就是一枚棋子——佛门用他大闹天宫立威，玉帝的儿子们拿他立威，就连文殊菩萨救他，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成为取经路上的工具。
“佛门……”孙悟空转身靠在石壁上，望着洞外逐渐西沉的夕阳。
“从始至终都把俺老孙当棋子。若不是你们设计俺去闹天宫，俺怎会被那玉帝的儿子们盯上？”他越想越气，想起文殊菩萨刚才那副慈悲模样，只觉得无比虚伪。
说什么“保你取经成正果”，现在想来，不过是怕他死了没人护取经人西行。
他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金箍棒位置，恨意更盛——若不是佛门默许张君将他压在火山下，他何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至于玉帝，孙悟空更是恨得牙痒痒。当年他喊出“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不过是猴子心性作祟，从未想过真的夺位。
可玉帝却让张君将他镇压，一压就是两百多年，分明是借着他立威。
“不让位也就罢了，还让儿子们往死里整俺！”他越想越觉得憋屈，抬脚踢飞脚边的石块，石块撞在洞壁上碎成齑粉。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在草席上，双手结印运转功法。
体内的法力如江海翻涌，比起被镇压前已是天壤之别。
他清楚地记得，文殊菩萨为了让他能保护唐僧，暗中赐下的那颗九转大罗丹——那丹药下肚时，他感觉浑身骨骼都在重组，剧痛过后，竟是突破到了大罗金仙境界。
“张君，你当年是太乙金仙巅峰，可俺老孙现在也是大罗金仙了！”他睁开眼，眼底红光更盛，“俺就先拿你开刀，让你们知道，俺齐天大圣不是好欺负的！”
孙悟空猛地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大步朝着洞口走去。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他站在洞口远眺，目光越过层层山峦，仿佛能看到天庭的方向。
“张君，俺老孙来了！”他纵身一跃，一个筋斗翻上云端。
脚下祥云翻滚，他却没有往日的轻快——这一次，他是去复仇的。
不知翻了多少个筋斗，孙悟空终于看到了张君训练天兵天将的演武场。他按落云头，躲在一棵参天古树上往下观望。
演武场上，张君身着黑色战甲，手持唐剑，正在指导天兵天将演练阵法。
孙悟空眯起眼睛，运转火眼金睛仔细查看，却猛地瞪大了眼睛——张君周身萦绕的法力波动，竟也是大罗金仙级别！
“不可能！”他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明明两百年前张君还是太乙金仙巅峰，怎么如今竟也突破到了大罗金仙？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刺入掌心——这样一来，他原本以为能轻松复仇的计划，瞬间变得艰难无比。
孙悟空躲在树上，望着演武场上来回奔走的张君，心中五味杂陈。
他清楚，以自己刚突破的大罗金仙初期修为，未必是张君的对手——毕竟张君突破的时间比他早，法力更加精纯。
“怎么办？”他抓着树干喃喃自语：“难道要就这样放弃？”
可一想到火山下的两百多年折磨，想到圣皇子的轻蔑，他又觉得不甘心。
“罢了！”他咬咬牙：“就算打不过，俺也要让你知道俺老孙不是好欺负的！”
他摸了摸腰间，想起金箍棒已被圣皇子踩碎，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先去东海龙宫！”他眼珠一转：“当年俺的金箍棒可是定海神针，如今没了兵器，总得找件趁手的家伙！”
孙悟空又看了一眼演武场上的张君，眼中的仇恨并未消退，只是多了几分谨慎。
他知道，复仇之路不会一帆风顺，但他绝不会放弃。
“张君，圣皇子，你们等着！”他轻声说道，“俺老孙总有一天会让你们知道，惹恼了俺齐天大圣，是什么下场！”
话音未落，他纵身跃下古树，化作一道金光朝着东海方向飞去。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染成一片暗红，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他复仇的漫漫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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