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带来的生机如同强心剂,注入了“希望号”上每一个濒临绝望的灵魂。干渴的魔咒被打破,尽管接到的雨水有限,需要极其节省地饮用,但至少喉咙不再燃烧,嘴唇不再撕裂般疼痛。杜妈妈的高热在雨水滋润和杜小荷的精心照料下渐渐退去,虽然依旧虚弱,但意识已然清醒,能少量进食些捣碎的鱼肉糜。小守山也停止了令人心焦的哭闹,在母亲怀中沉沉睡去,小脸上恢复了些许红润。王念白重新变得活泼,虽然不敢再靠近筏边,但会帮着母亲整理被风浪打乱的物资,小眼睛不时好奇地打量着远处偶尔跃出海面的鱼群。
希望,如同雨后天边那道若隐若现的彩虹,再次悬在了众人心头。木筏在经历了风雨洗礼后,虽然显得更加残破,连接处的“嘎吱”声似乎也更频繁了些,但它依旧顽强地漂浮着,承载着他们穿越这片无垠的蔚蓝。
王谦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清楚,雨水只是暂时缓解了水危机,食物储备仍在消耗,木筏的耐久度在持续下降,而家的方向,依然隐藏在茫茫海平线之后,遥不可及。他重新调整了值守和劳作安排,确保每个人都能得到休息,同时又能最大限度地利用现有条件获取补给。
白天,捕鱼成了重中之重。或许是风雨过后鱼群活跃,或许是渐渐摸索出了在移动木筏上捕鱼的诀窍,收获比之前好了不少。王晴的鱼叉越发精准,时常能带回一两条肥美的海鱼。王谦和二嘎子合作的钓线,也时不时能钓上些个头不小的家伙。他们甚至尝试着用细藤编织了小型的抛网,在木筏缓行时撒向鱼群,偶尔也能网住不少银光闪闪的小鱼。这些新鲜的海鱼,不仅提供了食物,鱼体内的汁液和鱼肉本身含有的水分,也成为了淡水之外的重要补充。杜小荷细心地将领到的少量雨水与挤出的鱼汁混合,用来煮一些鱼汤,虽然腥气难以完全去除,但那口热汤下肚,对于许久未尝热食的肠胃来说,已是无上的慰藉。
李老大和杜勇军两位老人,在身体稍好些后,便主动承担起操控舵柄和观察天象、海况的重任。李老大凭借着几十年海上生涯积累的、近乎本能的经验,努力辨识着洋流的方向和海鸟的踪迹,不断微调着航向。杜勇军则时时抬头望天,观察云彩的形状、移动速度和颜色,试图提前预判天气变化。他们的经验,在这缺乏任何现代导航工具的大海上,显得弥足珍贵。
王冉和恢复了精神的杜妈妈,则负责处理捕获的渔获,将它们或切片晾晒在筏尾通风处,或仔细剔下鱼肉备用。王念白成了小小帮手,负责看管晾晒的鱼片,驱赶试图偷食的海鸟。
日子在重复的劳作、期盼与隐隐的焦虑中一天天过去。太阳东升西落,星辰循环闪烁。他们按照北斗七星和太阳的位置,固执地向西偏北方向航行。海面时而无垠的平静,如同巨大的蓝色绸缎,只有“希望号”划开一道细微的涟漪;时而风起浪涌,木筏在波峰浪谷间艰难穿行,考验着每个人的神经和木筏的极限。
资源,依旧是他们头顶悬着的利剑。雨水早已喝完,接到的鱼汁和煮汤用的水也极其有限,干渴的感觉时不时还会袭来,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令人绝望。食物方面,熏肉干和鱼干在持续消耗,新鲜捕捞的海鱼成了主食,虽然能果腹,但长期缺乏谷物和蔬菜,让每个人都感到体力不济,嘴唇偶尔会泛起缺乏维生素导致的白沫。杜小荷忧心忡忡,只能将之前晾晒的、所剩无几的野果干片和海藻,混在鱼汤里,给大家补充微乎其微的维生素。
木筏的状况也令人担忧。持续的日晒、海水浸泡和风浪冲击,使得捆绑的藤蔓即使加了木楔,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松弛和磨损。甲板与骨架之间的缝隙在颠簸中似乎又扩大了些。王谦不得不经常停下来,带领二嘎子进行紧急加固和修补。他们用备用的藤蔓重新捆绑松动处,用融化的最后一点树脂混合木屑填塞裂缝。每一次修补,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与大海的侵蚀抗争。
孤独感,是另一种无形的折磨。放眼望去,四周只有海天一色,偶尔能看到远方的船影,也只是一闪而过的黑点,任凭他们如何挥舞衣物、利用贝壳反射阳光发出信号,都得不到任何回应。他们仿佛被遗忘在这片浩瀚的蓝色沙漠之中,唯一的伴侣是天空的飞鸟和水下的游鱼。夜深人静时,对故乡、对牙狗屯乡亲、对安稳生活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涌来,啃噬着每个人的心。杜小荷会低声哼唱起兴安岭的民谣,那悠扬而略带哀伤的调子,在寂静的海夜里飘荡,引得杜勇军和王建国也跟着轻声附和,眼中泛起泪光。
“……月牙儿弯弯挂林梢,猎户扛枪上山腰,蹚过小河沟,绕过老松涛,只为那肥美的狍子跑……”歌声苍凉,带着浓重的黑土地气息,与周围咸腥的海风格格不入,却寄托着他们最深沉的乡愁。
转机,发生在他们航行的第二十七天(根据王谦在木板上刻下的划痕粗略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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