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
驾驶员刘川猛地一挂倒挡，85式坦克的引擎发出一声咆哮，履带飞转，
整个车体迅速向后退去，很快便隐没在了山脊线的后面，暂时脱离了敌人的直射视线。
那辆刚刚得手的T-72，显然没想到自己的致命一击竟然失手。
它从掩体后探出半个车身，似乎想要确认战果，寻找新的目标。
就是这个瞬间！
“找到你了，狗杂种！”老张头眼中寒光一闪，几乎在对方冒头的同时，就完成了瞄准。
“开火！”
“轰！”
炮弹出膛，带着“302”车组全体成员的怒火，精准地命中了那辆T-72的炮塔和车体连接处——最脆弱的脖颈部位。
又是一团绚烂的殉爆火光。
“打得好！”周克狠狠地一挥拳头，“刘川，换个位置！我们跟他们玩‘伸缩炮’！”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对于山谷里的越军T-72坦克手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
那辆神秘的龙国坦克，就像一个狡猾而致命的幽灵。
它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打出一发精准的炮弹，然后又迅速消失在山脊线后。
你根本无法锁定它，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点名。
“302”号坦克，在车长周克的指挥和老张头的神准炮术下，将游击战的精髓，发挥到了坦克的对决之中。
“九点钟方向，那辆停着不动的，在呼叫炮火支援！干掉他！”
“轰！”
“一点钟方向，两辆车想从侧面包抄！先打左边那辆，断它的腿！”
“轰！”
老张头已经完全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
他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炮手，他仿佛与这门125毫米火炮融为了一体。
每一次索敌，每一次击发，都流畅得如同呼吸。
而他们的坦克，又接连被T-72的炮弹命中了两发。
一次打在了车体首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恐怖的刮痕。
一次擦着炮塔的边缘飞过，将外挂的储物箱打得粉碎。
每一次命中，都让车里的年轻人心惊肉跳，但每一次有惊无险，都让他们的信心和士气，呈几何级数增长。
他们开始相信，自己驾驶的这台钢铁怪兽，是真的无法被摧毁的。
“还剩最后三辆了！”周克的声音已经因为长时间的大吼而变得沙哑，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山谷里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越军的“王牌”坦克团，
在龙国合成旅的立体打击和“302”号这种“精英猎手”的绞杀下，已然土崩瓦解。
剩下的三辆T-72，终于丧失了全部的斗志。
他们不再试图反击，而是调转车头，开始疯狂地向来路逃窜。
“想跑？问过老子没有！”老张头冷笑一声，瞄准镜稳稳地套住了最后一辆T-72的屁股。
“轰！”
“轰！”
又是两发精准的射击，两辆正在逃跑的T-72，变成了路边的火炬。
最后一辆T-72，眼看就要逃出山谷。
“炮长，没时间了！快！”周克急切地催促。
“别急。”老张头反而不慌不忙，他深吸一口气，
手指在控制器上微调着，嘴里轻声念叨着，“风速，车速，提前量……有了。”
他按下了发射钮。
飞驰的穿甲弹，在空中划过一道近乎完美的直线，精准地钻进了最后一辆T--七二的发动机舱。
那辆坦克猛地一顿，车尾冒出滚滚浓烟，无力地停了下来。
九杀！
一辆坦克，在一次战斗中，亲手击毁了九辆敌军最先进的主战坦克！
当战斗结束的命令传来时，山谷里已经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十几堆燃烧的钢铁残骸，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战斗的惨烈。
“302”号坦克的车舱里，所有人都瘫软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驾驶员刘川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装填手王鹏，则抱着一发炮弹壳，嘿嘿地傻笑着，像是魔怔了一样。
车长周克，这个硬朗的汉子，此刻也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拿起送话器，用尽最后的力气报告：“‘屠宰场’清扫完毕。302请求……请求原地休整。”
只有老张头，他慢悠悠地从储物格里，重新拿出了他那个宝贝搪瓷茶缸。
刚才的剧烈震动，让里面的茶叶和水都洒了不少。
他心疼地吹了吹缸口，小心翼翼地拧开盖子，凑到嘴边，喝了一小口。
他砸吧砸吧嘴，眉头微微一皱。
“他娘的，T-72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这茶，有点凉了。”
明昆，西南军区总指挥部。
当T-72坦克团被全歼的战报传来时，整个作战大厅里，反而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欢呼。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怔怔地看着大屏幕上那清晰的战损比。
我方：一辆坦克重伤（可修复），两辆轻伤。
敌方：两个精锐坦克团，五十四辆T-72，全军覆没。
李卫东参谋长拿着那份薄薄的战报，感觉它有千斤重。
他走到林楚生身边，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震撼？狂喜？这些词汇都显得过于苍白。
这已经不是一场胜利，这是一场不讲道理的碾压，一场足以颠覆全世界陆军战术教科书的革命。
林楚生却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数据，点了点头，仿佛这只是一次寻常的演习。
“通知林念北，让他把那个‘302’车组的番号记下来，战后，集体一等功。
那个老炮手，我要亲自见见。”
他顿了顿，将目光从地面转向了代表空域的另一块屏幕。
“好了，陆军的开胃菜吃完了，该轮到空军的节目了。”
他指着屏幕上一架孤独的，正在向越北空域深处飞去的歼-7战斗机图标。
“通知‘灵狐’，可以开始了。”
作战大厅里的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那个小小的绿色箭头上。
这架歼-7的挂载方案非常奇怪，两侧机翼下是两个巨大的副油箱，机腹中轴线上，
却挂着一个圆滚滚的、外形毫无空气动力学美感的吊舱，像个笨拙的铁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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